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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他的脸上又淡到没有任何神情,高挺的鼻骨下是紧抿着冷厉的唇。
装什么呀?唐宜青无声骂道。
然而下一秒,谢英岚却像有读心术似的看了过来。唐宜青并不慌张,假意低头取洗笔桶里的画笔,再抬起头时,谢英岚果然没再留意。
唐宜青重新取了干净的画布固定在画架上,挤兑颜料混合,心思却不在于此。
谢英岚到底是为什么才休学?这么着急回国,却不像众人猜测的那般到谢氏集团历练,反倒成天没事人似的三天两头往美院跑。
听说谢英岚打小性格孤僻,没什么知心朋友。十四岁那年还在大众视野里消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似乎是生了很严重的病不得不住进疗养院隔离。
唐宜青真正进入所谓的上流圈子也是这几年的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但偶然提起谢英岚众人对他没有明显的喜感或者恶感,好像这个明明身处阶层最顶峰的人却始终游离在世界之外,并不曾真正地跟世俗建立起联系。
谢氏集团在海云市乃至全国都是屈指一算的大家族,凡是结识就没有不恭维的。
谢英岚作为谢家的一员,作为谢氏集团董事的独子,巴结他还来不及,至于他的私隐,别说挖掘了,连打听都是一种唐突。可唐宜青偏偏特别好奇。
画室的门被推开,黄教授来了。
学生们热情地同他问好,唐宜青也仰头喊了一声老师。
黄教授是当代屈指可数的油画大师,在艺术上的造诣影响深远,早几年退休颐养天年,他们这一届的学生赶上圣蒂美院返聘他的好时候。得到他的认可是唐宜青学习生涯不可或缺的目标之一。
他起身将一侧已经完成的画作拾起,静静地等待黄教授给其他人做完指导来到他这里。
黄教授绕了半圈,站定在谢英岚的身旁。唐宜青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几乎是同一时间,黄教授的脸上多了一些他从未见过的欣赏和满意。他甚至还亲昵地搭了下谢英岚的肩膀,总是不苟言笑的严肃教授居然变成了慈和的老人。
谢英岚在面对黄教授时并没有寻常学生对待老师的那种谨慎和恭敬,他就坐着以轻松的口吻和黄教授讲话。与其说他们是师生,不如说是惺惺相惜的忘年交。
唐宜青抓着画布的指节缓缓收紧。
黄教授同谢英岚闲聊了会,背着手慢悠悠地继续兜圈子。不多时就来到了唐宜青的位置。
他紧张地起身,言语却不乏期待,“老师,我的画改好了。”
唐宜青翻过画布,将深蓝色背景和一支迎风摇摆的巨型向日葵画面摊开在黄教授的眼下。他紧盯着黄教授的神情,希冀在对方的眼中或口中看到听到跟赞赏有关的任何物质,哪怕只是微末的一点点。
没有,什么都没有,黄教授眉头都没皱一下。
只伸出背着的一只手用食指点了点画上的枝叶,说道:“还是太生硬了。”
黄教授指导了几句,唐宜青十分受教地垂眼听着,但每个字都听不进耳朵里去。
这幅画他改了不知道多少次,每一回都兴冲冲地拿到教授面前期盼得到一句肯定,但无不失望而归。如果没有对比也就罢了,可方才老师对谢英岚赏识有加的场景还挥之不去,到了他跟前却只剩下否定与批评。
凭什么,因为谢英岚姓谢,连自诩清流的黄教授也要奉承他吗?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唐宜青全拿去生闷气了。日暮将近,画室里的学生陆续离去。动静大了点,唐宜青这才注意到,谢英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他又不是真的学生,自然来去自如,但那幅未完成的画还摆在画架上。
出于一种很隐秘的心理,唐宜青婉拒了同学共同用餐的邀请。他在班里人缘极好,甚至可以说是小集体的中心,这不单单因为他家世好却不骄横,还因为他有一张绝对称得上一流的脸。而但凡有点审美的人,对美都有呵护的本能。
当他用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温声细语地和人讲话,这种光芒已经耀目到盖过他身上一些藏起来的阴暗的缺陷,他完全不必担心被发觉他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个体。大多时候,他笑着向你开口讨要心仪的东西,常常还没有回过味走神望着他脸的你就已经把物件交了出去。
金钱、奢侈品,和人的爱慕。他得到的轻而易举,源源不断,根本没必要珍惜。
被拒绝的同学果然露出失落的神态,唐宜青不甚在意。等到画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悄然起身来到谢英岚的画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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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幅浓墨重彩的日落图。大胆至奇异绚烂的色块、层层叠加的厚涂笔触,整幅画面乱中有序,过渡自然,一种浓烈的冲击力张牙舞爪地朝唐宜青扑来。
他愣愣地看了很久,久到眼前都被绚烂的色彩扭曲到有些发花,却仍死死地盯着不放,眼睛因为长时间的凝注而产生干涩感。
他见过同窗们的画作,能就读圣蒂美院的都非池中之物,唐宜青勉强能跟他们打个平手,大家你追我赶,势均力敌,并没有出现谁把谁甩出一大截这类现象发生。但谢英岚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平衡,当天堑似的差距明晃晃地像把刀插在面前,碰一碰都要锋利的刃给割伤。
唐宜青看啊看,看啊看,沉郁的愤怒、极致的不甘,渐渐地转化为寂寞消极的挫败感。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去而复返的同学回来拿资料。唐宜青快步走回自己的画架前,朝进入室内的同学露出一个笑容。
“宜青,你还没走啊?”同学真心感慨道,“你真努力。”
努力两个字像蝎子的毒尾蛰了他的脚,剧毒使得他的舌头都为此麻痹了。
真不公平。他拼了命抵达的终点居然是谢英岚的起点。
努力?去他大爷的努力。对全世界都没好脸色的唐宜青不顾身后同学殷勤的声音快步离开了画室。
早春的天将暗未暗。唐宜青抬头看了一眼艳丽的天空,想到谢英岚的那幅落日图,恨不得把跟他作对的天也给撕碎了。
好端端在英国学你的工商管理,跑来美院跟他抢什么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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