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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试过分手,但你知道的,我们之间有一个孩子,即使离婚,我也希望他能得到双亲的疼爱,能开开心心地长大,所以只要那个人打着见孩子的旗号接近我,我就没法拒绝他。”
“我是不是很优柔寡断啊?”
林白汐垂下眼,轻声问道,一阵风吹起他的头发,在耳边萦绕呜鸣。
他此时明白了,为何有那么多人用社交软件向陌生人倾诉秘密。
向不甚熟悉的对象剖白诚然会让人感到轻松。当局者迷,与其自己钻牛角尖,不如找个无利害关系的局外人分析解惑,他需要一双眼睛来看到本质,一针见血。
王韬摇了摇头,不赞同他的想法,“白汐,你不是优柔寡断,你只是责任心太重了。”
话音落下,王韬搓了搓脸,像做了一会心理斗争,才再次转过身,直视着林白汐的眼睛,发自肺腑地劝道,
“你希望朵朵幸福,所以选择委屈自己,但父母子女的爱是双向的,朵朵何尝不希望你也得到幸福?”
“我八岁时,我的父母离婚了,我爸不是什么好男人,好赌,酗酒,喝醉了就会打我妈。他们分开的时候,我甚至是庆幸的,我很高兴我妈终于离开了那个火坑。”
“这二十年,即使在单亲家庭里长大,我也没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过,因为我妈给了我足够的爱。”
王韬顿了顿,委婉地表示道,“白汐,只要你好好养育朵朵,他就会如你所愿地快快乐乐长大。”
“你要明白,有时候一加一不一定会产生大于一的效果。”
“所有一切的前提是,你愿意接受对方吗?作为林白汐而言,而非以朵朵的父亲。”
他愿意再度接纳韩默吗?
林白汐心尖一震,抿紧了唇,平静的假象在无声中崩解开裂。
他点头,是背叛了过去所受的苦难,他摇头,是故意无视那些曾在心底悄悄描绘过的未来生活图景。
“我不知道。”
林白汐的手在裤面上慢慢攥紧,像找不到别的发泄渠道一般,指尖掐进肉里,尖锐地痛,他却浑然不觉。
一直以来不愿直面的问题被赤裸地丢到眼前,不以韩朵作挡箭牌,他永远无法说出真正的答案。
“我不知道。”
林白汐又重复了一遍。
“你还爱她吗?”
王韬步步紧逼,每抛出一个问题,就像往他的灵魂上狠狠敲了一记,打得林白汐丢盔弃甲,毫无反击之力。
事到如今,哪怕他决意断情绝爱,韩默的一言一行却仍旧牵动他的喜怒哀乐。
那人出现,他便恼他厚颜无耻,死缠不放。
那人不出现,他又恨他用心不专,虚情假意。
韩默宛如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横竖都是个错,可多年过去,这根刺早已扎在他的肌骨里,被血肉层层包裹,他拿刀剜,用火熔,丢掉半条命也没能将残余彻底剔除干净。
他与那人注定要纠缠到底,不死不破。
许久等不到回答,王韬再怎么也粗神经也心中有数了。
“你刚刚说的那些缺点,她现在改了吗?”
从分开以来,韩默的转变历历在目,林白汐无法否认。
“朵朵喜欢她吗?”
“嗯。”
今天出门之前,韩朵还眼巴巴地问他,韩默什么时候再来,父子俩的感情的确与日俱增。
“那为什么不再给她一次机会呢?重新开始不一定会重蹈覆辙。”
“你也说了,不一定。”林白汐抓着一只胳膊,把脸别到一边。
“万一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如愿以偿就故态复萌了。”
“我不想再赌一次。”
“再赌一次又何妨呢?”王韬反问道。
“若她再让你失望,你也就有了彻底离开的勇气,犹豫不决不正是因为放不下吗?”
“你看,你现在有一份薪酬可观的工作,足以供养自己和孩子,朵朵又健康懂事,不给你添麻烦。白汐,你不受制于任何人,就算赌输了,最差能差到哪里去呢?”
王韬虽然不够细腻,却十足理智,分析起别人的情感纠葛头头是道。林白汐起初还能争上两句,渐渐地就不回答了。
“退一步说,就算你不去赌,你这一辈子就能释怀了吗?”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无论你的选择如何,我都希望你不要留下太多遗憾。”
作为朋友,王韬言尽于此,再深入的已不便去谈。
林白汐听得出他的良苦用心,也明白对方是好意为自己考虑,动容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他冒犯。
思索片刻后,林白汐心里隐隐地有了主意,礼貌感谢道,
“谢谢你,我会好好考虑的。”
“害,你不嫌我多嘴就好了。”
王韬回以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笑容透着几分憨气。
三十七(完)
半晌后,雨势不减反增,雨点相互敲击,密密麻麻地砸向地面,犹如天河倾泄。
屋外狂风闯进大殿,袭人面门,像个四处劫掠的强盗,狠狠撞在墙上,陈旧的木门吱吱呀呀地摇。
林白汐越等越心焦,王韬的神情也渐渐凝重。
偶发性大量降雨极易引发山体滑坡,林白汐不敢再冒险观望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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