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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内再无旁物,秦旌站在松树下,眼看着陈樗慢慢走近,却是一个背负旧剑、身穿洗得发白道袍的中年落拓男子。”
“秦旌见陈樗满手油腻,眉峰微皱;陈樗丢落一根鹅腿骨,抖了抖衣袖,掬一把虚空,两手来回一搓,油污尽去。秦旌道:‘好个‘以风洗手’。’陈樗道:‘橐籥刀又名风刀,此举也算我一点敬意,可惜今日无风雨。’”
“原来橐籥刀在风雨中施展能提增刀势,当日晴空万里,秦旌听后却只淡淡道:‘无妨,我出刀即是风雨’。’两人言尽于此,刀剑出鞘,便在这时,驻守在风伯祠附近的橐籥刀谷弟子忽然觉得周身生凉。”
“众弟子赫然仰头:‘变天了?’却见秋阳依旧高照,即将飞过风伯祠上空的雁群却猝然拍翅转向,散乱了队形。”
“今晨秦旌便下了严令,此战不允观战,这些看守祠堂的弟子们眼下都聚集祠堂后的石阶上,人人心弦紧绷,潜运内息聆听,但此战过后,这些刀客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的说风伯祠前面那片空地上一直沉寂无声,恍如荒冷千年的空谷,静得让人心悸;有的却说那空地上偶有几下铮然之音,间隔极长,足见秦、陈二人出手极慎重,许久才互换一招;也有个修为较高的弟子说,自始至终便听漫漫风声一阵又一阵淹过来,刀剑交击如雷霆,到后来刀风呼啸,剑鸣隆隆,仿佛有千军万马在交战,一蓬又一蓬的飞石乱箭如暴雨般倾泻在那空地上……”
“后来,也是这名弟子最先按捺不住,领着一群人冲到风伯祠前,却讶然见到祠堂前的一切物事都完好无损,没有一块碎砖,没有一缕断枝碎木,没有飞扬的尘土……秦旌站定了身形,最后一片刀声泼溅出去,刀收在手里,那一瞬似乎人,树,每一块青砖,每一根松针,飘动的衣袂,地面上微颤的影子,天上的太阳,都在该在的位置,万物恰到好处,只此一瞬。”
“‘好一场大风雨。’陈樗轻叹。”
“秦旌恍若未闻,缓缓坐下,众弟子惊呼奔近,却听秦旌道:“陈樗,你胜了。”一个弟子想将秦旌扶起,自己却也跌坐在地,汗流浃背,原来方才单是聆听这场比斗,便已耗尽他的力气。刀客们惶然无措,这才察觉周遭有无形的温热之物缓缓飘落,似是风的灰烬。”
“陈樗扬手将剑掷回剑鞘,不再说什么,转身出谷去了。”
“秦旌调息一阵,对众弟子道:‘陈樗虽胜,也不过是略胜我一筹,我已活不过两日;三日后,陈樗也将伤重身亡。’众弟子唏嘘悲痛,再看秦旌的佩刀,但见刀刃上水痕斑斑,宛如刚被大雨淋过。”
“两日后,秦旌果然死去;再一日,陈樗却并未身亡;一直到四十三年后,也就是距今七年前,陈老掌门才寿终正寝。几十年来陈樗甚少提及此战,对于秦旌既不贬损,也不赞誉。不过在当年,此战的结果传遍江湖之后,陈樗倒是得了一句称得上江湖公论的评语——”
“略胜天下高手。”
刘独羊讲完,将坛中剩酒都倒在自己碗里,一饮而干,砸了咂嘴,似意犹未尽。
几人听完这五十年前的一战,心胸旷阔,不自禁都张望庙外。远近都是雨水,天寒树稀,江岸上隐约传来几声人语,杳杳如在千百里外;风雨声涌入殿内,仿佛是五十年前那场无形的大风雨的余音。
“后来……橐籥刀谷便被灭了么?”祁开满心不甘,却也知自己是明知故问。
“不错,此战后橐籥刀谷便被鲸舟剑派吞灭,那六派想要坐收渔利,留在谷中,自也难逃覆亡。”刘独羊淡淡道。
祁开心中越发不是滋味,沉默半晌,忽道:“五十年前刀王敌不过陈樗,但俺可未必敌不过鲸舟剑派如今的掌门!你们可知鲸舟剑派在哪?”
诸人没料到他竟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刘独羊笑道:“鲸舟剑派在哪,祁兄弟,你这一问问得好,那鲸舟剑派总堂是在庐山,另有东、西、南三大剑栈,便是三个分堂了,分堂之下,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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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剑刻鲸舟》 第一章(第5/6页)
大大小小百余处剑舻,遍布天下。”
沈越皱眉道:“祁兄,莫非你竟想寻鲸舟剑派掌门决斗么?”
祁开却只鼓着嘴不说话,刘独羊瞧出他有些喝醉了,道:“我忽然记起有要紧事须进城去,就不在此避雨了……”
“不行,”祁开猛然打断,“你不能走。”
“这是为何?”刘独羊愕道。
祁开道:“你们既知俺会武功,这般走了总归不妥,嗯,你们便也陪俺等人,等袁姑娘到了,俺与她商量过你们再走。”他说完见诸人都不开口,便道:“俺还没聊够,咱们接着说故事……姜大哥,你也来说个故事听听。”
姜平道:“我没故事。”
先前祁开见姜平总是冷言怪语,心里烦他,此刻酒劲上来,摇头道:“胡说,人人都有故事,你怎会没有?不如你便讲讲如何娶得这位冷姐姐。”
姜平径自侧过头,不再理他。祁开大怒,便待发作,沈越劝道:“故事稍后再听不迟,祁兄,我这便将竹箱交托与你可好?”
祁开一拍脑门,笑道:“不错,俺正要看看这箱里的宝贝。”取过竹箱打开,聚精会神朝里看去:
箱子里是一柄宽刃的青铜断剑。
祁开一愣,留意到剑身上镂刻着密乱的纹路,迥异于霜芦刀上的芦花野草纹,倒有些像是内息在经络中游走的心法图谱。——此念一生,他已不自禁依照剑上纹路运起功来,短短数息之间,竟觉内功隐隐又有提升。
祁开惊喜交迸,他本以为自己修练“橐籥刀经”十年,内功浑厚精纯,至矣尽矣,再难有大的突破,可是此际大开眼界,颇有新体悟,仿佛这竹箱里藏着一片更辽阔的的天地。
又运转了数息,祁开运功受阻,困惑中凑近断剑细看,猝觉督脉的几个穴道麻痹起来,内息转瞬岔乱,他颤声道:“这、”
刚说出一个字,身后衣衫振动之声乍起,背上接连锐痛,数股劲道分从“曲垣穴”、“灵台穴”、“腰俞穴”刺入,祁开大骇转身,橐籥刀经上记载的“流风过穴”功夫激发出来,吹散敌人内力,避免了穴道被封;他心知刚才不止一人出手,眼下分不清孰敌孰友,内息愈乱,便要奋起残力,先将诸人都击倒,忽觑见不远处姜平已将一柄短剑拔出至半——
祁开抽出霜芦刀,未及挥出,双腕、双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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