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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间的房里出来，没有我想象中的道士打扮，只披着跟闻岚身上相似的袍子，“不是刚走吗，怎么又回来聒噪。”

    他嘴里抱怨，脸上却挂着明显的笑意，口嫌体正直得紧。

    “这不是给您带生意来了。”闻岚嘴甜，“更是想您了，好不容易回来，可不能嫌我烦。”

    魏先生见了我，很快收了笑意，咳了一声，矜持道：“什么生意，给客人沏茶。”

    说话间不做声色地打量着我和身后的小沈。

    “啊？杨哥他们不在啊。”闻岚撇撇嘴，嘟嘟囔囔地跟他撒娇。

    “跟你前后脚，山下俗务太多。”魏先生轻敲她后脑，语气里全是老父亲般的宠溺，“净犯懒，快去。”

    我向闻岚使了个眼色，趁机支开沈还卿：“太麻烦了，小沈一起去帮帮忙吧。”

    沈还卿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被闻岚拖去了侧间。

    魏先生看着沈还卿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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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没有多少准备，也是被梦境折磨得一时脑热，我想着不能继续如此，才和沈还卿来碰碰运气。

    所以跟魏先生简单自报家门后，自己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梦的细节无法说出口，沈还卿的来历我也难以说清。

    我虽然不怎么相信神鬼仙魔一说，但诡异的事情见多了，还是怕自己会被什么东西缠上，也怕沈还卿与他们真有什么交集。

    但如果沈还卿有什么问题，我还能真的把他交给道士，让他们除魔卫道吗？

    他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仅仅是与我一见如故罢了。他黏人，又听话。无论如何，这几天的陪伴总做不了假。

    更何况，如今法治社会了，我又怎么能仅仅凭着自己的偏见，将别人往不知道的火坑里推。

    我退堂鼓打得咚咚响，老先生很体贴地不问我此行的目的。

    “谢先生是小丫头的朋友？”

    我点点头，还是解释道：“不过遇见是凑巧，之前不知道她和您如此亲近，多亏她带路。”

    老先生笑了：“也是缘分，小丫头一直都很热心。”

    “既然是小丫头的朋友，不管你今天还想不想问，我都得提个醒。”他收起了笑容，“你身边那位，瞅着有些不像我们这边的人。”

    闻岚应该是看懂了我的意思，拖了好一会儿，跟魏先生都聊完了，茶水才姗姗来迟。

    沈还卿本是跟在她后面，见到我要起身，快步走了过来。

    没顾得上喝茶，我匆匆跟老先生告别，拉着沈还卿走了。

    “这就走啦。”闻岚一脸懵，本想跟我们一起走，但被老先生留下了。

    回去的路上，我时不时走神，一直想起那句“不像我们这边的人”。

    这话说得含含糊糊的，我再问意思，老先生却说没瞧仔细，让我下决心后再去找他。

    沈还卿兴致也不太高，没了刚出来那股劲头，但副驾驶上坐得端端正正。

    明明看着与旁人无异，老先生却一眼看出了他的异常和我的来意。

    不像这边的人，那是哪边的人？

    或者，是哪边的鬼神？

    我并不想相信什么鬼神，但世间事，巧合多了，就不能称之为巧合。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路。

    到家后，沈还卿还是闷闷不乐。

    看着他蔫蔫的样子，我开始反思是不是从最开始就做错了。既然给不了对方永远的信任，一开始就不要招惹别人。

    他根本没做错什么，我如果因为心怀鬼胎而把人赶走，实在太不负责任。

    但梦境的影响超乎了我的预料，我很难将自己完全从梦里抽离，甚至不能再将它当成梦来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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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不能再把沈还卿当成一个普通的朋友。梦里的心疼与无措延伸到梦外，因为察觉到这一点，所以才想及时止损。

    事情又回到了最初纠结的地方。

    他可能不是“这边的人”，但我倒成了这边的恶魔。

    出神了太久，我连沈还卿什么时候从浴室出来都没有察觉。

    他带着一身水汽，穿着过分宽大的浴袍，手里小心翼翼端着什么，见我看他，露出一个懵懵懂懂的笑。

    要是放在以前，我尚能对这种美人出浴心无杂念，贯彻自己直男的操守。

    但我笔直的神经经受了这么长时间春梦的考验，正是脆弱的时候，受不了这种刺激。

    深色浴袍衬得沈还卿的皮肤格外白，与梦里那淫靡的肉色似乎重合起来，我下意识转过眼睛，无端有几分恼。

    好好一个良家妇男就不会把衣服穿好吗！

    或许是我躲避的姿态太过明显，沈还卿对我的一举一动分外又敏感，僵了一下，不知所措地停在原地。

    我知道是自己反应过度，努力控制自己的视线，打趣道：“明明几天前淋浴都不会用，现在竟然比我都会享受了。”

    “不过在家也要注意形象管理。”我半真半假地说，“长得好看的人很容易被别人馋身子的。”

    沈还卿愣愣的，却听懂了后半句话，乖乖地把衣服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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