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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金枝一眼看懂了李成未心中所想,便在一旁骄傲地说道:“这字写的好吧,那可是我师父亲自写的。”
闻言,李成未眸光一闪,转身撩衣趺坐在蒲团上。
白一将沏好的茶给了李成未一杯,给了苏金枝一杯。
李成未端起茶杯浅呷了一口放下,然后闲聊道:“恩公的墨宝遒劲有力,神骨不凡,一看就非池中之物,为何会选择蛰居此地埋没大才,何不出去闯荡一番?”
正在吹拂茶汤的白一忽地顿住。
苏金枝总觉得李成未似话里有话一般,好像在试探着师父什么。
片刻后,白一放下茶杯转头看向门外,道:“你们看外面的日头。”
李成未苏金枝皆不解地转头看向外面。
外面一轮红日正当空,如火如丹。
白一意味深长地说道:“日头缓缓升起时,自是光芒万丈,可至正午之后便开始渐渐西沉,直至消失。你们看啊,这再耀眼的骄阳最终还是会落下山谷,让明月取代,这是规律,也是无常。规律改变不了,无常控制不了,你会发现到最后,日月皆是空,唯有脚下黄土才是最终的归宿。”
这话说的太深奥,苏金枝似懂非懂。
李成未却像懂了似的,双手举杯为敬:“风潜受教了。”
白一点头笑笑,似乎对李成未颇为欣赏。
苏金枝觉得今日师父和李成未一席话跟打谜语似的,她一时参悟不了,觉得无聊,便起身在屋里转悠,随手拿起书案上的怪石看了看,她记得大师兄说这砚石自从他出生后就一直在师父的书案上,师父说他很少用砚,倒喜这砚石的原生态,便一直留着。
苏金枝捧着岩石转身问白一:“师父,您这砚石为何还没打样啊?”
白一笑呵呵道:“师父啊喜欢同黄土地打交道,这砚石是我在地里挖出来的,也算跟随了我许多年。”他转眸看向李成未,指了指苏金枝手中的砚石,又指向李成未,“今日老朽觉得与庆王甚是投缘,这砚石就当送给庆王作为表里,还望庆王莫要嫌弃。”
李成未立即起身,作揖道:“岂敢,晚辈一定好生珍藏。”
白一摇头,“珍藏不必,它就是一死物而已,回去好好开凿了,物尽其用才对。”
离开茅舍后,苏金枝瞥了一眼李成未挂在腰带上刚收获的砚石,酸道:“我师父好像挺喜欢你的。”
李成未挑了一下眉,无不得意道:“那是他眼光好。”
“切!”苏金枝嫌弃地将头扭到一旁。
李成未瞧着苏金枝耍小性儿的模样十分可爱,忍俊不禁地笑了笑,他故意凑到苏金枝耳边小声道:“你若想要,就同我求一求,只要你求我,什么我都可以送给你。”
他这话说的暧昧,气息更是暧昧,苏金枝很不喜欢,正要推他。
“小枝。”
忽然,有道微风震箫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苏金枝倏地僵住,然后缓缓地回过头。
李成未笑容顿敛,他看见苏金枝眼底里浮起狂喜,还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柔情蜜意。
不远处的山涧旁,站着一个男子,他腋下夹着一根拐杖,药童在他身旁虚扶着,他身上的宽袍广袖,随风而动,衣袂间似带着飘然仙气。有个人,往那里随便一站,便是清风朗月般的存在,天地都要为之失色。
“大师兄!”
苏金枝拔腿就朝白鹤清跑了去。
眼见就要到大师兄跟前了,身子猛地被铁链向后一带,她整个人控制不住地跌跌后退了几步,最后撞进一个怀里。
苏金枝反应过来是李成未拽她,立时怒从心起,转身猛推了他一掌,“你做什么?”
李成未阴阳怪气地说:“路不平稳,我是在提醒你注意脚下,千万别跌倒了。”
她走的好好的,要不是李成未突然拽她,她才不会跌倒。
苏金枝狠狠瞪了李成未一眼,“要你管。”说完,迫不及待地转身就走。
李成未脸色阴沉了下来,抿唇一言不发地看着苏金枝走向白鹤清。
苏金枝本来积攒了一胸腔的喜悦冲向白鹤清,被李成未方才那么一搅和,头脑顿时冷静了几分。她不由得放缓了步伐,来到白鹤清面前,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故作平静地问:“大师兄,你可以下床了?”
白鹤清温文一笑,点头道:“今日刚能起身。”
这时,李成未已经走到了苏金枝身后,身子几乎贴着苏金枝半个身子立定。
白鹤清眉峰轻轻一挑,目光越过苏金枝看向李成未。
李成未充满敌意地回视他。
“小枝,这位是?”
苏金枝脸色一僵,这才想起他们三人见面的时机似乎不太对,“他是……”
李成未自然而然地搂住苏金枝的腰肢,抢言道:“我是苏金枝名正言顺的夫君。”
白鹤清本就带着病态的容颜忽地一白,
苏金枝全身紧绷,想要往一旁挪开,然李成未早料到她会有此一举,搂着她腰肢的手暗暗用力,似在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
苏金枝只好僵硬地站着不动。
白鹤清的目光在李成未搂着苏金枝腰肢的手上停留了片刻,才转而看向苏金枝笑了笑:“小枝何时出嫁的?”
“是两年前……”苏金枝立即补充,“不过我们已经打算和离了。”
李成未斜睨着她,冷冷道:“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只要我不同意,你永远都是我的人。”
苏金枝顿时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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