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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是宋琢玉奋力将装药膏的瓶子扔到地上。
“哥,我是你弟弟!你亲弟弟——”他尖叫道,“你竟然这样看我,你平时用鞭子抽我也就算了,你现在竟然还想打断我的腿?”
“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
这么多年来,宋琢玉也是真把对方当亲人了,可是爱也爱,恨也恨,怕也怕。
“不就是怕我连累宋家,连累你吗?”他狠狠一抓脑袋,泄愤般地吼道,“大不了到时候就把我交出去,交出去抵灾算了!舍我一人,来保全整个宋家!”
宋偃“轰然”一声站起来,他身形高大,目光也沉沉。
那一刻,宋琢玉恍惚间以为对方又要打他了,再不济也会骂几声,他吓得颤颤发抖。
可宋偃什么也没有说,就那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连扔在床上的鞭子都没有拿,就这么径直离开了。
转身的刹那,他瞥见对方紧缩的眉头。
哥哥又皱眉了......
少年时,宋偃就总是皱眉。大抵生母早逝,父亲远在边关,幼弟还病弱,整个宋家的担子全压在对方一人的肩上,便显得格外厚重。
本就不怎么爱笑的人,渐渐变得更加沉稳冷峻了。
有时候宋琢玉看着那张和自己几分相似的面容,都觉得有几分苦相。只有在他伸手抚平对方额头的时候,那人才会不怎么情愿地舒展眉宇。
想起刚才对方离开时的神情,宋琢玉忽然全身无力地跌坐在床上。
他知道,他又伤哥哥的心了。
作者有话说:是真哥哥,只有亲情[比心]
第62章
宋偃坐在台阶前,看着檐下雨珠成帘。
雨下得真大啊,就像当年他从嬷嬷的手中接过那个孩子的那一天。大颗大颗的水珠砸在地上,又溅出更细碎的白花。风中送来湿润的凉意,膝盖处更是浸入骨头的寒冷。
一门之隔,是母亲字字泣血的喊声,“你发誓!你发誓,你要护住你弟弟的性命,你要一辈子对他好——”
他跪在青石板上,应了这句誓言。
一应,就是这么多年。
宋偃亲眼看着那个病得连呼吸都微弱的孩子,一点点长成如今这般风华万千的青年。白衣翩翩,回眸含笑,惊艳得满楼红袖招,绣帕香囊盈怀,数都数不清。
曾几何时,宋偃还试图纠正他顽劣的秉性,将宋琢玉培养成一个能文善武,诗书画齐全的俊才。
直到打也打过,骂也骂过,法子用尽,依旧拿这人毫无办法,宋偃终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少年人心性好动,不爱被约束,一见他拿起鞭子就开始哭。府上的老人见着便会围过来劝阻他,“二公子还小,大公子您就别对他这么严苛......”
“他小小年纪,早年又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病好了,且让他再多玩些时候吧.......”
宋偃闭了闭眼,指尖攥得发白,他如何又能不知道这些?
可宋家前路未卜。
现在尚且还有他护着一二,若是今后连他也出了意外,以宋琢玉这般耽于玩乐的模样,怕是连半分自保之力都没有,届时又该如何是好?
宋偃到现在仍还记得当年的那种无力感。
一切都是有踪迹的。
在宋夫人当年怀孕之时,便偶遇过一位云游的算命先生,道此胎宜女不宜男。
若是女孩,便是大富大贵之命,只不过贵到极致,寻常人家只怕是留不住,要往九重深处走。若是男孩,则是琉璃易碎的早夭之相,生下来也活不长。
当时身旁的丫鬟婆子们都没当回事,只当是江湖术士为了骗钱的胡话。
偏偏宋夫人心跳得厉害,越想越怕。
彼时宋家早就因手握兵权而被陛下忌惮,朝堂上已连着削了两个旁支的职。无形中,宋家已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宋夫人回去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反反复复都是那算命先生所说的话。若为男胎,若为男胎......便是早夭之相,思来想去,宋家如今确实不适合再添一个公子。
遂隔日便放出话来,说大夫有言此胎怀的是个女儿。
多事之秋,既是为避人眼嫌,也是恐算命的话成真。这胎即便真的不是女儿,生出来时也只能是女儿了。
为了让传言更真些,宋夫人还同自己的手帕交薛夫人商量。两家定下娃娃亲,待来日两个孩子长大,好成就一桩姻缘。
本以为这样已算安全了。
哪知千防万防,已经小心到这般地步上,宋夫人还是悄无声息地就中了那不解之毒,以至于那孩子一出生就是个死胎。宋夫人自是伤心欲绝,哭得几乎癫狂。
虽最后侥幸得惠善大师相救,那孩子又活过来了。
但经此一遭,骤然大起大落,体内毒素复发,宋夫人终于还是没有熬过去,当夜便撒手人寰,只留给宋偃一个体弱得命数未知的幼弟。
当年那场毒下得太隐蔽,查不到源头,可宋偃心中早已有所怀疑。因此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提点宋琢玉叫他远离皇室的人,哪知道对方最后还是牵扯上了。
宋偃看着檐外雨下,又想起屋内宋琢玉哭红着眼瞪过来的神情。
对这个弟弟,他向来是没有办法的。
乖巧的时候是真乖巧,宋琢玉会眼泪汪汪地心疼地抚开他的眉宇,也会依偎在他的怀里无声地安慰着他。
这么多年来,他们骨血相连,互为依靠,就这么撑过了一个又一个难捱的日子。
可淘气的时候也是真淘气,自从弟弟会走路开始,便总想着往外跑。逃课去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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