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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笙什么时候会这一手了?大半夜的,灶上还煨着羊肉不成?”
面碗里的羊肉极大块,红彤彤、油汪汪、颤巍巍,没有三二个时辰哪里炖的烂?杭州湿热,正月不上冻,又不能提前做好了存着。
春枝也捡了筷子去她对面坐下吃,闻言笑道:“莲笙极有心,一早便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从五天前就开始换着花样预备起来了。”
她长途跋涉,身体定然损耗,羊肉滋补却容易上火,所以又额外配了清热降火的茶水,隐约有那么点儿药食同源的意思。
当然了,前面四天都扑了空,不过炖的东西也不浪费,隔天早上都成了春枝和苏父、老楚头等人的早点,滋味很足。
明月实在饿了,方才沐浴更衣又是一番折腾,此刻五脏庙里都在打雷,顾不上说话,埋头狂吃。
原本春枝并不大饿,这会儿却被她带着吃了大半碗,撑得坐不住,站起来扶着墙打转。
稍后厨房的人来收碗筷,顺便带了莲笙的话,“前儿干鲍已泡上了,这两日正好吃,东家可还有什么别的想吃的?”
明月想了想,还真有,“这两天倒想吃冰糖莲子羹,最好再撒点金桂。”
来人仔细记下,端着托盘悄然退下。
“你不知道,这趟真是热闹!”等人一走,明月便将沈云来的事说了。
春枝听罢,登时暴跳如雷,“甚么狗娘养驴爹生的混账王八羔子,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亏我之前看他还有个人样儿,竟不干人事!”
把女人,把东家当什么了?每到一处都要找个伺候的不成?
“知道了就行,”明月笑道,“可别把自己气坏了,左右如今他不轻易来杭州,你我也不轻易去京城,纵然去了,那般大的地界,我又住在杨宅,他一个商贾还敢贸然登门不成?”
春枝余怒未消,骂骂咧咧,“那些有钱人家都一个熊样儿,看着光鲜亮丽的,背地里还不晓得有多少龌龊……若非锦鸿卖货得力,就该跟这样的人断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凡是有两个臭钱的,几个忍得住?”明月摇头,“换了下家焉知不会更差?沈云来人品如何暂且不提,买卖场上的事倒很麻利,之前被查,也肯四处周全、收尾、让利。你我是买卖人,既然不是朋友,就只看银子吧。”
现在她家所产几样货都在锦鸿卖着,销路和口碑都很不错,她又不打算与沈云来做朋友,没必要因为对方的私人生活而坏了买卖。
她是东家,得顾着上上下下仰仗她穿衣吃饭的百十号人,不能意气用事。
见春枝气鼓鼓的,明月又说了个好消息,“水司衙门那位姓卞的判官倒是有意同咱们做朋友。”
春枝先是一喜,旋即又提防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必有所图!”
明月也这样想,“咱们同他打交道也有几年了,我观此人是个官儿迷、财迷,想必是缺银子使了。”
春枝松了口气,“那倒还罢了,他到底是官儿,常言道,民不与官斗,纵然如今咱们本分经t营,焉知来日没有用到他的时候?即便不是生意场上的事,他们做官的彼此熟悉,大约也做得了中人。”
“就是这个道理,”明月点点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谁一辈子还遇不到个坎儿?之前搜索江平一事,有几个帮闲办事倒伶俐,我已同苏小郎讲了,叫他爹再使唤着查访查访……”
两人一说就刹不住,不知不觉一支蜡烛燃尽,值夜的丫头进来更换,明月打个哈欠,“罢了,不必换了,我们也该歇下了。”
更深露重,园子里也不大好走,明月便不叫春枝回去,两人躺在一张大床上胡乱睡了。
次日醒来,早有莲笙做好的金黄小米粥和香椿芽鸡蛋包子,一盘凉拌鸡丝,一碟点了醋的清炒豆芽,十分爽口。
明月拉着春枝一起吃了,“我看莲笙也渐渐练出来,琢磨着还是再雇一个厨子带着做饭,叫她开始往各处轮转,试着管事。”
莲笙是街头卖吃食的出身,比起厨艺,单打独斗、迎来送往的本事更难得,如今又学识字,就这么窝在厨房里做饭,委实屈才。
“也好,”春枝没意见,“说到雇人,正月十三张六郎还来过,送了好些点心和浮元子呢。”
接下来三天,明月什么正经事都没做,就是窝在家里休息,看看书,练练字,逛逛园子,天气好的时候坐船去西湖转一圈,回来关门睡大觉。
到了第四天,苏父带了上回江平一事来报信儿的帮闲来回话,“那位卞判官的住处打听到了,他在本地并未买宅子,仍住在城中租赁的一处小小的二进院子里,并不起眼。只是小的悄悄找附近的人打听过后才知道,他极少在家,平时就在码头和衙门两处打转,逢年过节就去同僚家过节……那里说是家,倒更像沐浴更衣的临时场地。”
“果真么?”这倒不在明月的预料之内,“确定没有外宅什么的?他的家眷不在?”
若真如此,倒不好送礼了,总不能在码头上大庭广众之下、衙门前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行贿吧?
那帮闲回答得斩钉截铁,“确实没有,小人都细细问过,也算过,那位卞判官也算本地一号人物,恨不得在码头和衙门里生了根,着实没空往别处去。至于家眷,只怕没取来。”
嘶,有点棘手。
明月沉吟片刻,示意苏小郎给银子,“你干得不错,此事就此打住,不要再提,去吧。”
窥探在任官员行踪可不是甚么好名头,再打探只怕会惊动卞慈,万一闹出误会就不好了。
没住处……不打紧,他不是常去林劲松家么,大不了节礼一起给着就是了!
三月初,张六郎急匆匆跑来,“出大事了!”
扬州染料商人那边,庞管事和昔日东家分道扬镳了!
“也不知到底甚么缘故,竟闹将起来,”张六郎跑得满头大汗,“听说闹得极凶,几十年的交情都不顾了……”
他知道明月最关心的还是生意,喘了口气便说:“如今两边都做染料买卖,可一山不容二虎,只怕还有的闹。”
“还做就好,”明月微微松了口气,“既然两边抢生意,想来近期不会涨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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