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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姜锐听罢,那张尚带几分青涩的脸,忽地亮了起来,像找着知音般连连点头:
「黑叔说得极是!那法决本就古怪,我瞧来也是半懂不懂。」
说着,他身子微微前倾,语气里满是真诚,并无半点试探:
「不过,这下倒正合适。」
眼角一闪,似是想到了什麽极妙的主意,整个人都透出几分光彩来:
「可请阿爷,亲自替黑叔解一解。」
话音才落,石室中本就清冷的气息,像又被人抽走几分暖意。
大黑端坐如常,可眼底那分审度与从容,已收敛得乾乾净净。
「你说……」
它开口时,声线还算镇定:
「你阿爷……也来了?」
话未竟,那双如墨玉般的羽翼,便轻轻一振,不着痕迹。
一缕极细的震动,自翼端漾开,宛若涟漪。
石室后方,与山壁浑然一体的暗门无声滑启。
随即,一队裘袍华美的羌人鱼贯而入,脚步轻若无声,竟不带起半点尘土。
不过转瞬工夫,紫檀雕花的长案,错金的博山炉,织锦铺就的软垫,乃至一扇绘着雪岭鹰隼的屏风,便次第陈设停当。
炉火里袅袅生烟,香气氤氲,将山石间的冷意与肃杀,洗得乾净。
更有数名羌女,腰身纤柔,手捧银壶玉盏,提着鲜果蜜饯,莲步轻移,悄然立于案侧,垂首敛目,宛如画卷。
顷刻之间,那空旷简朴的石室,竟凭空生出了几分王帐的富丽与威严。
先前仓促生出的惊疑,已被这场排布掩得无影。
大黑整了整羽翼,姿态悠然,仿佛方才的清冷石壁只是错觉,此刻的铺陈,才是待客的本色。
片刻后,它不知从何处取来一袭五彩羽披,随手一搭在肩,那股神祇的威势便厚重几分。
待气象稳住,大黑这才斜睨身畔的侍女,淡淡一声:
「去迎贵客。」
那几个羌女正欲应声而出,姜锐忙不迭摆手,抢先开口。
「黑叔误会了。」
他脸上带了几分歉意,像是怕搅了人家的体面,语声温和,颇见小心。
「阿爷日理万机,这回并未亲身到此。」
言罢,也不多赘言,径自自怀里取出一张玉扣符纸。
他如今已是半步神旺意定的好手,驱使这等符籙,自是轻而易举。
指尖并起,真气渡入。
原本平平无奇的符纸,登时透出一抹温润的玉光。
光华流转间,一道半虚半实的身影自符上冉冉浮起,凝于紫檀长案前。
青衫磊落,负手而立,眉目虽模糊,却自带渊渟岳峙的气度,扑面而来。
不是姜义,又是何人?
初显时,那道分神虚影尚有几分凝滞,似隔着千山万水,正自校准此间风物。
不过弹指一瞬,那双半虚半实的眼眸便已澄澈如常。
目光淡淡一扫,满室富丽堂皇尽收眼底。
眼中无惊无讶,反倒泛起一丝兴味。
姜锐赶忙趋前,低声唤了句「阿爷」,三言两语,便将眼下景象说了个七八分。
姜义听完,这才将目光,缓缓移向上首那尊庞然的身影。
隔着经年风尘,再度相见。
只一眼,他便看透。
眼前这只「神鹰」,气机雄浑,竟不在自己之下。
只是那股磅礴之中,却夹带着斑驳的阴邪底色。
而被那目光注视着的大黑,眼中却一时恍惚。
眼前虚影的身姿,与记忆里那个在乡野院中打拳的汉子,渐渐重合。
往昔种种,如潮水涌上心头。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
该以「镇族神鹰」的身份,还是以「护院灵鸡」的身份,来面对这位昔年的旧主。
终究,它还是缓缓立起身,自那张象徵神坛的华贵主位上,踱了下来。
步伐不急,却沉稳如山。
头颅依旧昂得笔直。
行至堂下,离姜义不过三步之遥,它便停住。
那双幽深的眸子里翻涌着难明的情绪,终究只化作一声沉沉的称呼:
「家主。」
姜义此来,本就怀着请托之意,自然不必摆什麽盛气。
他那道分神虚影反倒笑着抬了抬手,轻描淡写间,将满室威仪拂去几分。
「倒该是我先谢你。」
语声温和,似与邻家小辈闲谈,毫无隔阂。
「当年若非有你,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只怕早就埋在沙场风沙里了。」
大黑闻言,嘴上淡淡道:
「家主养我多年,我与姜亮又是袍泽,沙场上过命的交情,自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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