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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在旁看得心头焦灼,终是忍不住踏出一步,方要上前。
却不知何时,身侧已多了几人,立在檐下影中,懒懒散散,恰好拦了他的去路。
为首那人斜倚门柱,嘴角笑意泛滥,眼神却凉得很,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
「我家公子手正热着,劝你莫扫了他的兴致。」
姜明眉心一跳,脚步止住,拳头已然无声紧攥。
院中,姜义气息越发沉重,手中老锄起落间,早没了先前那般从容。
连退七步,步步皆在刀锋上周旋,刀光逼人,寒意如水,背脊已抵上那株老槐树的粗糙树干。
槐荫如墨,将他半身吞没,光影交错,那张寻常老农模样的脸,忽而竟看不真切了。
那锦衣贵公子却显然打得兴起,眼中战意愈炽,刀势凌厉如狂风疾雨,卷得人难喘息。
眼见刀锋再近半寸,便欲一鼓作气斩下。
忽地,头顶风响!
一股森然劲力自天而落,毫无预兆,如雷轰石裂,携着杀机怒意,当头罩下!
那贵公子瞳孔一缩,脚下微顿,刀势登时一滞。
原来那棵老槐树上,竟还藏着人。
姜曦平日最是懒散,喜赖在这槐树上偷闲打盹。
日头暖了,晒晒腰背;天阴下雨,便缩在枝杈间听屋檐滴水。
今儿个一早便听见院中动静,她却不急不躁,只猫着身子躲在枝头,眯眼瞅了许久。
此刻瞧见空隙,才猛地一翻身,从枝间蹿将下来!
手中一根槐木枝,粗细合掌,此刻挟着风声「唰」地砸落,照着那贵公子的天灵盖劈头盖脸就是一棍。
那一棍来得又猛又突,毫无铺垫,偏偏角度刁钻,打得狠丶下得快。
贵公子尚未回神,那边姜义已先动了。
眼角的老纹倏地一跳,那对素日浑浊的老眼,竟骤然亮起一线光来,直如枯井忽现水波。
他竟不退反进!
手中那柄旧锄已如老蛇缠枝,顺势一黏,竟将那银光闪闪的弯刀死死缠住,寸寸不让!
而此时此刻,姜曦那一棍已压顶而下,势疾如奔雷,气沉似瓢泼,直砸那贵公子眉心。
这一下,避无可避!
若真结结实实落下,怕是连那张白玉生香的脸也要凹进去三分。
可偏偏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姜义心头一震,神魂似有所感,只见虚空一晃。
像是从空气里悄无声息抽出的一缕幽丝。
「铛!」
清音脆亮,宛如玉击铜磬。
姜曦那势若山崩的一棍,竟是硬生生偏开了三寸,只顺着额角擦过。
风声犹在,却只馀一缕阴冷的气息在院中打了个旋,冷不丁钻进衣襟里,再无踪影。
姜曦眉峰轻挑,眼中掠过一丝讶色。
她脚下一点,身形一旋,已将余势尽数卸去,悄然落地,棍尖也没再逼近分毫。
那贵公子得了这一瞬喘息,手腕微抖,刀光如浪翻卷,寒意四起,逼得姜义侧身半步。
自己则趁势飘然退开三尺,袍袖一展,立于檐下,像是未曾动过手似的。
姿态仍旧倜傥,气息却已沉凝。
他眉梢微挑,像是觉得有些可惜,又仿佛意味更浓,连眼神也添了点玩味儿。
随即,他目光一转,落在那少女脸上。
待瞧清了那眉眼之间的神采,分明与姜义有几分相似,他便怔了一瞬,旋即轻轻笑了出来。
「有意思……当真有意思啊。」
那羌人公子低声说着,笑意藏在唇边,眼角却带着三分兴致,七分未尽。
院中一时静得出奇。
只馀风穿槐叶,簌簌作响。
那贵公子此刻,倒是收了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
袖手而立,神色悠然,目光来回在父女二人身上游曳。
过得一息,他轻轻一笑,唇边挑起一缕看不穿的弧度。
「意未定,魂先凝……这般路数,倒是野得很。」
说罢微顿,眼角不动声色地一扫姜曦那张稚气未褪的小脸。
「若只出了一个,还能说是祖坟冒烟,巧得不行;可这一家出了两个,其中一个还这般年纪……」
话没说尽,便收了声。
可那笑里,分明什麽都替人说完了。
这一家子,不是有天大的机缘,便是藏了那不能示人的门道。
说到此处,那羌人公子忽地一笑。
笑里不再带刀,换了副生意人般的温和面孔。
「说来倒也有趣。」
他摊摊手,语气轻快得像在讲街口的闲话家常:
「此行本意,不过是来扫平一桩不知天高地厚的异兆,省得将来行路绊脚。却不想,竟撞见了这麽一桩意外之喜。」
话锋一转,笑意没散,目光却沉了几分,落在姜义身上,慢吞吞吐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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