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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凌遇将他揽过去,“我俩的路怎么了?”

    “我们两个坦坦荡荡。”

    “也是。”多少个深渊他们都跨过来了,还有什么怕的?

    他吻了凌遇,将他压在餐桌上,吻了很久。

    吻完发现黏人精在旁瞪着大眼睛瞧,表情又震惊又无措。

    他伏在凌遇身上,笑得直颤,“完了凌哥,这怎么解释?”

    凌遇也尴尬。

    结果黏人精自己跑过来,说:“二爹,我也要亲亲。你不能只亲凌爹。太偏心了!”

    他笑着把黏人精提溜起来,亲得黏人精满脸颊口水,捂着再不要他亲了。

    “渊逸……”

    “渊逸……逃离深渊……”

    可终究他们谁都没能逃离深渊。

    注销凌遇户口那天,他问警察自己如果想改名字,要哪些手续。

    警察说成年后改名是非常困难的,几乎不可能成。又问他为什么想改名字,他现在的名字挺好,让他别瞎折腾。

    “理由么……”他摩挲着凌遇的死亡证明说,“我想把我爱人的姓加进名字里。”

    “我们这一路走过来很难,不能就这么忘了。他得陪我一辈子。”

    “我俩没法结婚,那一本小红本不认我们,没关系,我不在乎。”

    “但我要在生命里留下他的印记。”

    那一年稀里糊涂地就过了。

    傅渊逸出院,他也改了名字,成了陈思凌。

    傅渊逸那会儿还虚弱,说话都喘,但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道抓着他问,“二爹,我也可以改名字吗?我想跟凌爹姓。”

    凌遇是他的领养人、监护人,也是又一次给了他生命的人。

    是他的爹爹。

    是比血缘还要亲的存在。他想跟他姓。

    但他忍着鼻酸说不行,“你凌爹的姓归我了,少跟我抢。”他刮着傅渊逸的鼻子,开玩笑似地把话题揭过。

    直到后来傅渊逸才知道,凌遇一开始给他起名的时候说过,“姓不改了,那是他的根。”

    陈思凌一直记着。

    他从来不会违背凌遇。

    傅渊逸恢复得差强人意,在医院的那段时间,陈思凌顾不到他,便给他请了两位护工,一男一女。女护工特别尽心尽力,对傅渊逸照顾得很细致。

    傅渊逸也熟悉她,出院后,陈思凌把女护工聘来了家里,照顾傅渊逸的饮食起居。

    那位女护工就是后来的霞姨。

    陈思凌自觉亏欠傅渊逸。

    那个每天充斥着病痛与死亡、极度压抑的重症监护室,傅渊逸一共待了42天。

    是13岁的傅渊逸独自煎熬的42天。

    他陪伴甚少。

    傅渊逸出院后,他也忙于工作,没时间陪他。又或者,他本能地不想让自己停下。

    他是自私的,他选择了自己。

    可傅渊逸从不怪他,每每噩梦惊醒,只会抱着他反反复复地说,“二爹……二爹,你能不能别恨我……能不能别恨我……”

    傅渊逸从来不提那段最疼、最难的日子,是怕他伤心,是怕他心疼。

    是觉得对不起他。

    是觉得自己应该。

    陈思凌不是不知道,他只是束手无策。

    他会在夜里的阳台喝着冷风抽烟,对着模糊的天上月问上一句,“凌哥,你说我怎么办?”

    “我们崽快被我养蔫了,你帮帮我呗。”

    后来陈思凌遇见了盛恪,被凌遇的母亲捡回家,住在凌遇的房间,又管他喊“凌叔”。

    他把盛恪当作凌遇送来的答案。

    希望有了盛恪的陪伴,他的小崽儿不会再那般难过。

    可喜的是,盛恪把傅渊逸养得不错,傅渊逸也愿意黏着他。

    但他的小崽儿还是太敏感了。

    陈思凌抽了张纸,“啪叽”盖他家崽儿脸上,“不当黏人精改哭精了?动不动就掉眼泪水。小姑娘都没你那么爱哭。”

    傅渊逸擤着鼻涕,说:“那你别招我呢。老说那种话……你不难过我难过……”

    “啧。”陈思凌嫌弃地皱了下眉,“看来还得把你扔给你哥。”

    “也就你哥不嫌你烦。”

    傅渊逸摇摇头,“我哥也嫌。”说完,呲个大牙傻乐,“但我哥包容我。”

    “嫌我也不说。”

    陈思凌切了他一声,“看把你得意的,以后你哥考走了,你咋办?成天在家哭呐?”

    傅渊逸睫毛上还沾着眼泪,眨动的时候一闪一闪,显得他眼睛锃亮。

    他吸着鼻子满不在乎,“哭啥哭。”

    “我哥考出去了,我就追出去呗。”

    “飞机一坐不就到了。飞机不到就高铁,高铁不到还有绿皮火车。实在不行,你多给我点钱么,我跨省打车。”

    陈思凌听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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