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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谢崚还没吃完糖葫芦就已经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皇宫。
谢芸和文武百官全乱套了,谢芸带着人马在山上搜索许久,听到谢鸢的消息后才赶回来,入宫觐见。
见到谢鸢他总算是松了口气。
“陛下,可真是吓死微臣了。”谢芸不断擦汗,“你和小公主同时出事,微臣都不知道该如何做好。”
谢鸢上下逡巡了他一圈:“刺客清理得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受伤?”
谢芸将被荆棘划破的衣袖藏在身后,说道:“微臣无碍,有几位大臣被波及受伤,却无性命之忧,微臣已经安置妥当。”
“至于刺客,禁军已经诛杀,这些人身上带了毒药,见敌不过,悉数服毒自尽了。”
谢鸢眼眸一黯,这也就说明,人已经死了,幕后真凶恐怕难找了。
不料谢芸却道:“不过幕后之人不难查,因为此人见事情败露,举家逃离,却被另一伙人截杀,有赖于那些截杀的人,拖延其逃跑速度,禁军刚好赶上,微臣已经将相关人等押送回京。”
“另一伙人截杀?”谢鸢有些疑惑,但是突然间想明白了什么。
谢鸢冷笑着回头看向慕容徽,他刚刚将睡着的谢崚放在了偏殿内,来到主殿找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有人想要取她性命,而作为她夫君的慕容徽,知晓情报后并没有告知她,而是使得一手“黑吃黑”的计谋,先放任刺客刺杀谢鸢,然后诛杀幕后真凶,最终成为赢家,以太后的身份扶持谢崚登基。
当初她的一时仁善,没有在遗诏上写明令他陪葬,到头来,竟然换得个恩将仇报。
谢鸢觉得自己的良心喂了狗。
下一刻,慕容徽听见了谢鸢的声音:“带君后下去,继续禁足,非诏不得外出。”
慕容徽垂眸:“诺。”
……
谢崚的伤不深,却不想淋雨之后发炎,连续几天都是低烧。
所以她一直在偏殿休养,等到伤口彻底不疼了,才愿意去学堂。
今天夫子讲解四书。
谢崚背着厚重的书箱,刚回到学堂,谢崚就察觉学堂的氛围哪里有点不太对劲,只不过她向来没心没肺,并没有第一时间将这点儿怪异放在心上。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她的同窗们了。
苏蘅止难得来了个大早,也没有趁着夫子没来补眠,而是端坐书案前,她进来后,苏蘅止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她。
自从春蒐后,谢崚也没有找过苏蘅止,她以为头这是关心她的情况,于是问道:“有没有想我?”
“当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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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蘅止笑了一下,然而笑意很牵强,他抿着唇,欲言又止,似乎藏着什么心事。
谢崚将书箱放下,从里面拿出《四书》课本,顺便将孟君齐的笔记整齐叠放在她的书案上。
她这几天空闲,已经把笔记抄完了,所以在春考前也能够将笔记还给孟君齐。
只不过她等了许久,本来早到的孟女郎今日却姗姗来迟,学堂陆陆续续被孩子们坐满了,孟君齐还没来。
孟君齐似乎请假了。
谢崚疑惑地问后桌:“她昨天有没有请假?”
后桌是个胆小的女孩子,闻言连忙摇头,像见了鬼一样将头低了下去,不敢和谢崚说话。
谢崚皱了皱眉,往四周扫了一眼,她的同窗一个个埋头不语,生怕和她对上眼神。
气氛一时间极为微妙,暗处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蔓延,扼住人的喉咙,让人喘不过气来。
谢崚觉得莫名其妙,于是去问乔洛:“乔三,你知道君齐今天为什么没
来吗?她是不是生病请假了?”
乔家和孟家关系交好,乔洛一定知道孟君齐去了哪里。
乔洛却笑了,一种狰狞、又近乎癫狂的笑意,伴随他沙哑的声音,宛如忽然袭来的刀刃,猝不及防般刺入谢崚的心脏,“她不会来了,她永远也不回来了。”
谢崚一愣:“什么?”
下一个,野兽般的咆哮和怒吼从他喉咙里倾泻而出,“她死了你不知道吗?你凭什么不知道?都是你,都是你害死的!”
几乎同时,苏蘅止和谢灵则齐声喊道:“闭嘴!”
谢灵则死死按住乔洛两只手腕,生怕他暴起伤害谢崚,“孟氏逆贼,万死不足惜,你要为了逆贼对公主出言不逊吗?”
“乔洛,想想你的家人,他们为了和孟氏撇清关系废了多大劲,你要让他们的努力白费吗?”
苏蘅止来到谢崚面前,想要拉开她,也被谢崚推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似乎对外界无知无觉,尚不能理解乔洛口中的话。
她直直地站定,“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滚烫的眼泪从乔洛眼角滚落,他喉咙声音喑哑,几乎要听不见,身子瘫软在垫子上,“还需要我说多一次吗?这话很难理解吗?”
他哭着,眼睛被悲怮包围:“我说,君齐死了。”
一道惊雷在天空中划破,炸开绚丽的火花。
建康下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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