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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攻心
盐贩子穿得跟土财主似的不难理解,同那衣锦要还乡一个道理。
提着脑袋贩私盐图的不就是钱麽?
有了钱自然要穿绸裹缎,大碗喝酒丶大块吃肉,否则这刀头舔血的营生为的又是什麽?
厅内另有十数人环立,瞧着应是大小头目。
其中有的满面凶悍一望便知是不好惹的亡命徒,有的却相貌憨厚如同田间老农,只那眼中偶尔闪过的精光透露出他们绝非良善之辈。
「姓赵的派你来干什麽?」
居中而坐的谢鸿武问话时手中反覆把玩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似乎不如此便不足以彰显其威势。
陈之节此时早已镇定下来,上前从容一揖道:「在下奉命前来与阁下商议收敛我军阵亡将士遗体并救治伤者一事。」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哗然。
一名满脸横肉的汉子猛地踏前一步,怒声道:「狗官把咱们弟兄往死里逼,抓了咱们多少弟兄?又杀了咱们多少弟兄?现在想收尸救人,做梦!」
「对,不能让他们收尸!」
「想收尸可以,叫狗官把咱们被抓的弟兄放了!」
「.」
一众头目群情激愤,纷纷鼓噪,甚至有人威胁让官兵替陈之节收尸。
陈之节却是面不改色,待众匪喧哗声稍歇方才缓缓开口道:「诸位要明白一个道理,战场搏杀各为其主而矣,生死没什麽可怨的
你们是贼,官兵捉贼是天经地义的事,只不过不管是兵还是贼都是爹生妈养的,谁人家里没父母牵挂,谁人家里没有妻儿倚门盼望的?
赵大人派在下前来与诸位商议收敛阵亡官兵遗体使之入土为安,既是仁义所在,亦是告慰生者。诸位何不行此方便,积此阴德?」
说罢,陈之节提出官兵亦可将之前被杀的几十名盐匪尸体交还。
「积阴德?」
谢鸿武眯起眼睛,匕首在指间不停转动,冷笑一声:「我若积了这阴德,我那帮手底下的兄弟怕是要寒心了。」
话音刚落便有几名盐匪头目出声配合,无非表示官兵有本事自个来抢尸,要他们行方便门都没有。
「诸位放心,我家大人不让诸位白积这阴德。」
陈之节稍稍提高声音以压制众匪声音,「好叫诸位知道,赵大人说了若诸位今日允我军收敛尸骸丶救治伤员,他日凡被我官兵俘获的贵寨弟兄皆可免罪放回一次!」
话音未落众匪就怔住,继而响起一片交头接耳声,显然这个免罪放回的条件太过诱人。
厮杀搏斗,死了也就算了,可谁敢说自个不会被俘?
两个对陈之节怒目而视的盐匪眼神这会也开始游移闪烁,无疑是被陈之节带来的这个条件实实在在触动了。
某种程度上这「优待」等于多给一条命呢!
就连谢鸿武心中也为之一动,只是就这般答应似乎也不妥当。
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的陈之节知时机已至,话锋为之一转:「若诸位执意不准,我家大人还有另一句话要在下带给诸位,不知诸位是否要听一听?」
「讲!」
谢鸿武微哼一声。
陈之节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赵大人说诸位若不答应,他便要这韭山方圆百里之地寸草不生,人畜无存,哪怕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妈的,威胁老子!他姓赵的狗官有这本事,今日也不会栽在我们弟兄手中!」
猛的站起的谢鸿武眼中凶光毕露,似要将陈之节生吞活剥,手中的匕首也被狠狠插在案桌上。
陈之节毫无惧色,迎着谢鸿武吃人的目光淡淡道:「赵大人有没有本事在下不敢妄言,不过阁下当知官兵即便一时强攻不下,阁下与诸位也绝无逃出生天之理
深沟高垒,高台木栅,重重围困之下,在下斗胆问诸位一句,这寨中存粮几何?水源可足?诸位靠什麽于此坚守,又靠什麽打破官军封锁?」
言罢,轻笑一声,「届时外无援兵,内无粮草,诸位难道真要在这活活饿死麽?」
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戳中的也是盐匪最大的隐忧——缺粮。
厅内一时寂静,众匪可不是头脑简单之人,于自身困境岂不清楚?
之所以于此负隅顽抗,不过寄希望于不熟悉地形的清军冒进,从而给他们伏击机会。
清军只要战败撤走,那皖北的天依旧是艳阳天。
谁曾想清军不但没有冒进,反而到处挖沟修工事,摆出一幅要将他们活活困死的架势,这局面任谁看了都要头皮发麻。
又有谁不知真被清军困住的后果。
正因如此,谢鸿武这才派人出击佯败以诱清军深入,虽然得手,但看起来似乎没有动摇清军的「既定方针」,否则这使者便不会这般有恃无恐。
「诸位结义贩盐,啸聚山林,所求不过一条活路丶一份富贵,何必因一时意气与赵大人结下这不死不休的死局?
今日允我军收尸救伤,既全了战场上的仁义,彰显诸位好汉的胸怀,亦是给诸位留一条日后可见的活路。如此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陈之节这边仍在晓之以理。
众匪头目彼此对视,却是没了先前的底气。
谢鸿武脸色阴晴不定,沉默良久方才涩声问道:「姓赵.赵大人说话算话?日后若俘我弟兄真肯放回?」
「赵大人一言九鼎!」
陈之节掷地有声,「堂堂二品大员若说话不算话,诸位觉得赵大人今后还有脸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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