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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尽知之,尔之纠结吾亦明了。尔虽行非君子所为之事,然非为一己之私,乃为远大之志及众民计也。此乃大义之举也。行大事者不拘小节,人生在世,但求问心无愧足矣。
然今非揭露此事之时。吾观尔之文章,论其主旨,暗合今上选材之意;论其文笔,流畅稳重,正合主考大人所好之风;论其内容,扎实可靠,引经据典无有差池。故吾度之,必有人偷换尔之文章,此乃科场舞弊也。唯吾等尚不晓此舞弊乃圣上之意,抑或底下主考所为。是以切不可轻举妄动。
今最优之策,乃将尔之文章呈于袁次辅丶都察院王总宪及刑部张尚书。袁玄成乃吾河东一脉,而王希和是刚正不阿之人,张长恭更是守正端肃之辈。尔当分别往访,请其收下尔之文章,暂且按兵不动。静待良机,使彼等为尔作证,以明文章被换之事。
吾等需待尔之文章刊行于《乙丑科会试程墨》之中,方可知舞弊者何人,再细细查究彼等如何行事。待时机成熟,一击必中。
英国公之事,吾亦知晓。尔做得甚好,当照拂其后人。尔弟之痛苦迷茫,盖因尔父教导未足,尔在京城宜多教导尔弟。
吾体康泰,唯待尔下一科之捷报。
祖父书」
裴世宪得到了祖父的指点,长出了一口气,又将自己的文章誊抄三份。次日便一一拜访次辅袁罡丶都察院左都御史王昙望和刑部尚书张肃。
……
三月廿八日,裴世韫回了娘家,这时裴世韫出嫁后第一次回娘家。
裴世韫在镇北侯府过的并不好。新婚之日拜堂便遭羞辱,因为曾令荣半身瘫痪在床,当日便两人同睡一床倒还没什麽事。三日回门后,到了十二月十七日入夜后,裴世韫一如往常,指挥小丫鬟给曾令荣净面时,曾令荣突然挥开了小丫鬟,指着她道:「你来!」
裴世韫虽有惊,倒也没有觉得曾令荣的要求过分,便接过了帕子俯身给躺在床上曾令荣。不想在她弯腰时,曾令荣突然抱住了,将她往自己身上按。
「夫君!」裴世韫被他的动作吓到了,双手推在曾令荣的肩头。
曾令荣被她推搡的动作激怒,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夫君?这几日你竟似一个木头人般躺在我身边。这便是你们裴家教你的为妻之道?」
裴世韫从小就被家中训诫,不免惊慌失措,然后反思自己这几日确实从未亲手侍奉丈夫,躺在丈夫身边亦未嘘寒问暖,于是心中羞愧难当。她便这样僵直着身体,不敢再去推曾令荣。
曾令荣感觉到了裴世韫手上力量的变化,心中暗暗有一丝得意,便道:「跪着!给我净面!」
裴世韫拿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指尖压地发白,但毕竟她认为自己有错在先,于是便慢慢跪在了脚踏上,颤抖着手用帕子给曾令荣擦脸。
偏偏便是这个手颤抖,却无意刮到了曾令荣的脸。曾令荣劈手拿起床头茶盏里面的热茶,便泼在了裴世韫的胸前,道:「夫人的指甲修得这样尖,给我净面倒像要谋杀亲夫,莫非这便是裴家的诗书传家?」
茶水泼在裴世韫的胸前,溅起的茶水挂在她的睫毛上,可更让她羞耻的是胸前的一片热湿,她竟眼中一片酸涩,道:「夫君为何如此说妾?」
「为何?你们裴家不是和英国公府交好吗?你夫君我,便是英国公府放出来的虎,害成这样的。你倒跟我说说,是不是你不想嫁我,所以你们在背地里做的谋划?」
裴世韫睁大了眼睛,一滴泪水便滑了下来,她怎麽能想到曾令荣居然是如此看她,她张口结舌,只会道:「夫君怎会如是想?」
曾令荣也不答她的问题,闭上眼不再看她。
那热茶在裴世韫的身上渐渐凉去,曾令荣也始终没有再说其他的话,她便待起身收拾衣服,却听到曾令荣冷冷的声音道:「我准你起来了吗?」
那一夜裴世韫便跪了一夜,直到清晨门外已经有了仆妇的声音时,曾冷荣才允许她起身。
她撑着床沿,用麻了的腿竟撑不起身子。这时她听到曾令荣说:「如此,你便知道我躺在床上,日日无法动弹的感受了。」
……
「姐姐!」裴世衍和裴世韫自幼亲近,姐姐回家,最高兴的便是裴世衍。
「小弟。你怎麽瘦了?读书固然要紧,身体也要当心。」裴世韫看着裴世衍略瘦的身形担心地说。她不知道裴世衍刚经历了一次人生的大蜕变,每日奋发苦读。「母亲可好?」
「母亲二月时生了一场大病,如今已经痊愈,姐姐放心。」
「哥哥呢?」
「哥哥在书房,我引你去。」裴世衍引着裴世韫到了书房,见到了正在奋笔疾书的裴世宪。
看到妹妹,裴世宪放下了毛笔,微笑着走来,引着裴世韫坐在方桌前,倒上了茶。
「小弟,你先去看书,我有话要和哥哥说。」裴世韫哄着裴世衍。
裴世衍看着两人,便知姐姐依然当自己是原来那个弟弟。而哥哥亦未发话相留,便行礼告退。
「珍如,你怎如是之瘦?」裴世宪仔细看着自己的妹妹。
裴世韫又如何对自己的哥哥说在房中的种种不堪,只尴尬笑道:「已是好多了。」
此前她只生受着曾令荣的折磨,但是多日过去后,曾令荣的要求越来越过分,竟要她学起那青楼女子的做派,她再也无法忍受。
那一夜,她跑出了房间,曾令荣在房中叫骂,引来了镇北侯夫人。曾夫人看裴世韫压抑哭泣的样子,又看房中的一片狼籍,虽不知道内情,但想来自己的儿子应该也不是全对,便训斥了曾令荣,带着裴世韫离开。
这是裴世韫这麽多日来,第一次夜里好眠。虽然次日她还要返回,但是她却学会了掌控这个度。
若曾令荣不过分,她便忍了。若曾令荣让她做那些有悖女子淑仪之事,她便直接离开,去夫人房中稍坐。夜里也不回房,直接歇在东暖阁。曾令荣毕竟瘫痪在床,拿她亦无更好的办法。
「珍如,你不要凡事皆忍,如有事,可回来告知兄长。」裴世宪知道自己妹妹在镇北侯府不容易,便殷切叮嘱了两句。
「嗯!我知道了。哥哥,镇北侯他可能出京了。」裴世韫急切地说。
「他出京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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