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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绪三年,六月廿日,漱玉阁
夏日的天,热得让人心生烦躁,更何况连着两日,云苏每每去父亲书房,父亲总是在会客,她的推衍一下子毫无新的进展。
好在这日,狗蛋传信求见,说有重要的消息,惹得云苏这一天都万分期待。黄昏时分,狗蛋终于来了。云苏在花厅见了他。
「小姐,那个叫辅卿的太监,实不好查。只有一个前朝在浣衣局当差的老太监,仿佛记得有这麽一个人。那老太监已经七老八十,说话颠三倒四的。一说他是十多年前,自愿自宫入宫的。又说是什麽罪臣之后,被施了宫刑入宫的。哦,对了,他说这个辅卿可能姓邓,先是在浣衣局当差,也不记得当了多久差,然后可能是被哪个娘娘要走了。要走以后,就没在浣衣局中见到这个人了。这个老太监是新帝登基后,出了宫的。他出宫后的事,他就更不知道了。这老太监之所以还记得这个人,就是因为这个邓辅卿好像是个举人。长的也好看,爱乾净,挺文气的。」
「邓辅卿?」李云苏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
「再有就是齐逆的事了。齐逆是新帝登基后谋逆的。齐逆和先太子是同胞手足,都是元后嫡子。先太子被废后……」
「先太子有被废过?」李云苏一惊。
「有的,小姐。」
「是什麽时候的事?废了以后,又如何了?」
「这,我没细问,我想着不是小姐交代的事,就没仔细问。」
「不急,你先继续说。」
「先太子被废后,齐逆一直找机会为兄长伸冤,曾被仁宗皇帝申斥。坊间说,先太子能被平反正名,齐逆出了大力。」
「新帝登基二年九月,齐逆带兵围宫,宫里还有太监配合。前面那个老太监也说,那晚宫里死了很多人,然后很多人被带到锦衣卫,他也被用了刑。他什麽都不知道,不多久就被放出宫了。」
李云苏示意采蘼给狗蛋倒了一杯茶,狗蛋高兴得道了谢,一口气全部都喝完了,采蘼又添了一杯。
「齐逆为何要谋逆?」
「还不是为了那个位子呗。坊间说,老皇帝原来是要传位给齐逆的。齐逆年长,又是元后嫡子。就是不知道为何,诏书最后落给了今上。也有人说,这是齐逆自己给自己脸上贴的金,就凭他四十六年带兵坑死了老英国公,仁宗皇帝就不可能传位给他。仁宗皇帝就是四十六年一战后,一病不起的,否则要长命百岁的。」
「那齐逆谋逆被诛后,原来齐王府的人呢?」
「可惨呐!小姐!好多人都看见了,说是在菜市口砍了头,一家老小,男女不论,都砍了头。说下的旨意是他不忠不孝,狂悖歹毒。可见皇上是恨毒了他。」
「男女不论?」
「嗯,小孩都不放过。砍头血流满地,那天天上是乌云滚滚。所以,有人说还是有冤情。不过也不敢公开说,怕锦衣卫的大老爷听到。」
李云苏一想到上一世自己家也是满门男丁全部斩立决,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采蘼看到了小姐身子一抖,忙呵斥狗蛋,吓得狗蛋直吐舌头。
「不妨事,只是觉得很是凄惨!狗蛋,还有关于齐逆的什麽消息吗?」
「对了,齐王府至今封着,有人说晚上还会闹鬼!」
「狗蛋!」采蘼怕吓着里云苏,着急得喊了出来。
李云苏举手制止了采蘼,冷静地问,「为何这麽说?」
「齐王府上下都没人了,可是晚上路过齐王府,还能听到里面有声音。那可不是在闹鬼?」狗蛋吞吞吐吐地回答。
李云苏想了一下,觉得不是闹鬼,应该是皇帝在派人查什麽,只是掘地三尺仍没查到。但是,她不会把这个猜想说出来,她要想办法提醒一下父亲,皇帝在查齐逆的事。
「小姐,」狗蛋从胸口摸出了银子,双手捧着递给李云苏。云苏一打眼望去,约莫还剩二十多两。「这是用剩下的。打听齐逆的事,没花多少钱。本是轰动京城的大事,又没过去一年,坊间知道的人多。就是打听那个太监的事,费了点功夫,请人吃了饭,还请老太监喝了两顿酒,花了二十多两银子。这是剩下的,交还给小姐。」
李云苏没有收,只让狗蛋留着,又让采蘼取了三十两,关照狗蛋说「你继续去找那个老太监,问问他宫里还有相熟的人否,这个邓辅卿到底是谁,你一定要给我问出来,不要着急,慢慢查,钱不够再来领。另外,你再打听一下先太子被废是什麽缘故,太子府可有牵连,被废后又被正名,到底是何缘故,先太子还有后人没有。终是一句话,不要着急,要隐蔽点。」
狗蛋忙连声应下!
狗蛋一走,采蘼就着急得拉着李云苏的手问,「小姐,你想做什麽?为何要问这些事?」
李云苏不便明说上一世国公府会被皇帝问斩的事,只圆了个谎话,「我之前摔着了,昏睡了三日,这三日里总是梦到有人跟我喊冤,他说他是齐王,故而想知道一二。」
然后又正色对采蘼说,「你不许告诉母亲。今天你也瞧见这个狗蛋了,是个实诚人。他倘若要瞒我,就说五十两花完了,我也是无从去查证的。所以,这人是忠心的。那我左不过是白花了银子,知道点消息,然后了个心安。你不要惊扰家里大人。倘若你被我知道告诉了父亲母亲,我非让你娘领你回家不可!」
采蘼一听,立即跪了下来,「小姐,奴婢不敢的。」这姑娘房间的大丫鬟要是被老子娘领回家,别说脸面没有,生路恐怕也是没有了。
李云苏点点头,吓唬了采蘼一番,更方便她独自行动了。
当下出了漱玉阁,往父亲的书房来。
父亲今日倒是没有作画,正在窗下打着棋谱。
「父亲!」李云苏笑眯眯得行了一个礼。
「云苏来啦!」李威招了招手,给对面的座位上放了一个茶杯,刚想倒一杯茶,又想到云苏才八岁,晚间喝茶恐碍睡眠。「砚生!」
砚生急急忙忙跑进来,打了个千,「国公爷!」
「去给小姐要碗牛乳来。」
砚生又风风火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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