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最新域名 m.boshishuwu.com
r/>
“陛下,怀朔来使求见。”
策勒格日送来的奶酒摆在案上,银壶上刻着狼头纹饰,阎涣摩挲着凹凸的纹路,想起去年此时,崔姣姣还笑着说要教弟弟酿汉地的梨花白。
夜雨敲打着琉璃瓦,他忽然起身,冒雨走向椒房殿。推开门,梳妆台上的胭脂盒开着,玉梳斜搭在妆奁边,仿佛主人刚刚离去。
雨声渐急,他站在廊下,任雨水打湿龙袍。这偌大宫城,处处都是她的影子,却又处处寻不见她。
所谓山河永寂,不过是一个人的万里江山。
“砰”地一声后,整个金碧辉煌的太极殿内乱作一团,只剩下宫人们的惊呼声。
“陛下!”
“快传太医——!”
四月的风掠过夏州城头,将新裁的柳絮吹进皇宫的朱墙。
策勒格日接到诏书时,信使跪在草甸上,双手呈上那卷杏黄绢帛,边角的龙纹刺绣已被摩挲得发毛。
“还请单于亲启。”
策勒格日展开诏书,墨迹晕染处透着不寻常的潦草。他记得兄长的字向来力透纸背,如今这“速来长安”四字,却虚浮如垂死之人的脉搏。
踏入太极殿时,策勒格日被浓重的药味呛得皱眉。
曾经萦绕在阎涣身上的铁血气息与茶香,如今都被苦药取代,殿内窗户紧闭,唯有几缕阳光透过纱帐,照在龙榻上那个消瘦的身影上。
“阿漴来了。”
阎涣的声音像砂纸磨过一般粗沉,他试图坐起,玄色寝衣滑落,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箭疤,那是去年冬日遇刺留下的,至今未能完全治愈。
策勒格日快步上前扶住兄长,掌心触及的肩胛骨嶙峋得吓人。
“大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奸佞》 80-90(第2/16页)
策勒格日只感到喉咙发紧。
“你怎么病成这样了?”
窗外的梧桐突然沙沙作响,一片枯叶飘进来,落在锦被上。阎涣拈起叶子,在指间转了转,不紧不慢地答道:
“太医说,是心病。”
天幕彻底陷入黑暗,兄弟二人却都没有睡意。
策勒格日执意要守夜,此刻正就着烛火削梨,银刀划过果肉的声音细碎清脆,让他想起曾与兄长刀光剑影的日子。
“阿漴。”
阎涣突然开口,只是眼神呆滞,不知是否真的在和他说话。
“姣姣说过,她来自很久、很久以后的时间。”
梨肉“啪”地掉进药碗,策勒格日握刀的手僵在半空,烛火在他瞳孔里剧烈跳动。殿外秋风呜咽,卷着片片梧桐叶拍打窗棂,像无数细小的手掌在叩门。
“她说,这一生是特来解我被仇恨蒙蔽的劫数。”
阎涣盯着帐顶的蟠龙纹,声音飘忽:
“劫数尽了,她就回去了。”
一滴烛泪砸在银刀上,瞬间凝固成血珠般的红蜡。策勒格日想起崔瓷生前所做的一切,以及那些格格不入的言语,一切,似乎终于迎刃而解。
天光微亮时,宫娥送来新煎的药,阎涣推开药盏,突然挣扎着要起身。策勒格日连忙扶他坐到窗边,才发现案几上摆着副残局。
黑白子纠缠到最激烈处,却永远等不到终局。
阎涣的指尖轻轻掠过棋盘,震落几粒尘埃,晨光透过窗纱照在他脸上,眼下青灰清晰可见。
“她说过,千年之后的男女都可以读书识字、从文习武、科举入仕。”
一阵风突然掀开窗纱,将棋谱吹得哗啦作响。
策勒格日看见兄长剧烈颤抖的肩膀,那袭玄色寝衣空荡荡的,像是套在骨架上的丧服。窗外梧桐树上,最后一片枯叶终于落下。
烛火在紫宸殿内摇曳,将策勒格日的影子投在蟠龙柱上,扭曲如他此刻的心绪。窗外秋雨敲打着梧桐,每一滴都像是扎在他心头的银针。
阎涣那句“她来自很久以后的时间”仍在殿内回荡,与药炉沸腾的咕嘟声混作一团。
“大哥。”
策勒格日摩挲着银刀柄上的狼头纹饰,指节发白,开口道:
“或许…这只是她留给你的念想。”
他声音干涩得像戈壁的风,却摇摆不定:
“或许她只是想让你没那么痛苦地活下去。”
阎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玄色寝衣的领口被扯开,露出锁骨处一道陈年的箭疤,宫娥慌忙递上药盏,却被他挥手打翻。褐色的药汁泼洒在金砖上,映出两张同样痛苦的面容。
“不…不是的。”
“姣姣,她从不骗我。”
阎涣盯着药渍中自己的倒影,嘶声道:
“就像她明明不知道你会撕毁婚书,却还是去求你出兵助我。”
夜雨,渐渐急了。
策勒格日借口醒酒走到廊下,任凭冰凉的雨水打湿衣袍。
第82章
&n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