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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无声,连坐在龙椅上的崔宥都面色惨白,双唇发颤。
“还有谁认为孤残暴?”
他的目光扫过群臣,冷冷开口:
“站出来。”
百名朝臣,无人敢动。
他冷笑一声,转身时却突然单手捂住心口处,那里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是被什么刺穿了。
恍惚间,他闻到一股熟悉的茉莉幽香,是崔姣姣发丝间的味道。
怎么又想起她了。
阎涣的心底闪过一阵巨大的悲痛,可更多的是他用怨气强压下去的理智。
六个月,整整六个月,阎涣派出数万人先后前往各国寻她,那么多的亲军精锐出动,却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没带回来。
崔瓷,她像人间蒸发一般,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起初阎涣悲伤、痛苦、辗转难眠,可一场一场的战役朝他袭来,他忍着悲痛上阵杀敌,结束了战争,又有旱灾、洪涝、飓风,他紧接着派兵救灾,亲临各州郡发放物资、修筑堤坝。
好容易喘口气,策勒格日率军犯境,他次次以退为进,不愿伤他,也次次负伤昏迷。
天灾、人祸、百姓、朝堂,全部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最严重的时候,他险些被敌军的长枪穿透胸膛。
其中一次,阎涣翻身下马与敌人搏斗,抬头忽现剑雨像他刺来,恍惚间,想起那时漠州苦寒,他孤立无援,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崔姣姣却一袭红衣向他策马而来,即使她自己怕得发抖,却仍抵死护他。
“我的家,在这。”
她的声音言犹在耳,掌心还能感受那微凉的触感。
姣姣…
正因这一刹那的愣神,数支箭矢刺入他的皮肉,他轰然倒下,若非阎泱拼死将他拉出战场,他便真要死在那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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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瓷。
这个名字,在她彻底消失在阎涣生命中后,几乎成为了他的诅咒。
死伤最多的那场战役、阎涣昏迷了整整五日,高烧不退,崔宥甚至已经秘密吩咐人采办丧葬事宜,迫不及待要送他归西。
可他还是熬过来了,连太医令都感叹,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阎涣醒后问的第一句话是,人找到了吗。
阎泱垂眸,赵庸之不语,满室沉默。
也就是那次后,阎涣再也没有提过崔瓷这个人。
没有人敢问千岁侯,究竟是终于相信公主是帝王的细作,还是默认了她或许再也不会回来的结果。
自那日后,千岁侯性情大变,手握权柄,临朝摄政,崔宥彻底被架空。
而他把持朝政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实施酷刑厉法,轻罪重罚,大肆扩建牢狱。
此后,上到朝臣、下至百姓,无不人心惶惶,唯恐触及律例,祸及己身。
正如此刻,大殿之上,礼部侍郎本是跪地死谏,称千岁侯罔顾礼法、干涉朝政、罪大恶极,可还未等他将话语说完,人头便跟着手中的笏板一同落地。
鲜血迸溅在他脸上,化作那一双狐狸眼下,狰狞的一道血泪。
他的耐心已经被一次次的谎言和欺骗下被耗尽了,再也没有多余的一分留给世人。
看着黑压压跪了满殿的臣子,和身侧那瑟瑟发抖的少年帝王,阎涣只觉好笑。
“退朝。”
轻飘飘两个字带过这一条人命,血腥气萦绕在所有人心间,无人敢再言。
书外,崔姣姣的眼泪落在匕首上,玉刃突然发烫。
窗外,朝阳升起,照在她近日来收集的各种古籍和玄学书上。每一本都翻到了有关“穿越”“灵魂出窍”的章节,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阎涣修改了最后一条律法,盗窃者,斩立决。
笔尖戳破了绢帛,就像他破碎的理智。
“千岁…”
阎泱立在一旁,欲言又止。
“说。”
他并未抬头,只是听见堂弟开口道:
“怀朔部又挑衅边境,这次杀了我们一队商旅”
阎涣面无表情地合上奏折,轻轻吸了口气:
“那就屠了他们的使者,人头就挂在边境线上。”
他走到窗前,望着崔姣姣曾经最爱的流苏树。
雪白的花开得正好,可赏花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阎涣说服自己,就当她从未存在过。
一滴血从他紧握的掌心滴落,不知何时,指甲已经深深掐入血肉。
崔宥日复一日地提醒他,崔瓷是一个奸细,她的存在只为让他信任,骗取他的情报,而后离开他,让他痛苦。起初他真的不信,不止如此,他还险些杀了崔宥泄愤。
可太久了。
她离开的日子,太久了。
久到他怎么也想不起她双手摸上自己脸颊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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