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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春霖头都大了。
他要是有法子,丧子之仇还用得到现在都没报?
实在搞不过啊!
余正接过话茬,询问吕成骧等人:「本将听闻诸位与那地下会素有来往,这数月可有收获?」
吕成骧等人互看。
归松子苦笑:「我们与地下会接触,看似多,其实少。地下会安排了两位使者常驻门中,从不下山,平日里只在门中走动,却往往可以收到地下会给出的指令,进而传达与我丹阳派。」
余正道:「道长怀疑门中有内鬼?」
归松子面色更苦:「可老道查验诸多与那二人有过接触的弟子,倒是有几个露馅,但事后证明,跟地下会无关,皆为其他势力派来的奸细。」
他说这话时,随意看了眼沙通天丶陈勉丶吕成骧丶符建勋等人,其意不言而明。
这是误中副车。
找出奸细固然可喜。
但找不到地下会任何马脚,这才是真正头疼。
刘春霖丶余正还真不知道有此一出。
归松子继续道:「根本没人接触过他们的高层,就连『地下会』这个名头也是上阳府江湖上的同道们,根据这一组织擅挖地道给安排的一个名头,便于称呼而已,他们真正叫什麽,有多大规模,主旨是什麽,总部在哪里,全都未知,根本查不到。」
这麽棘手?
刘春霖不相信:「驻在诸位家中门中的那几个使者就没透露任何信息?我听说这地下会向上阳府几大势力分别勒索了不少宝肉与钱财,他们勒索之后总要运送出去,难道诸位没有派高手追踪?」
怎麽没追?
追不上啊!
归松子心里苦:「那伙人擅挖地道,得了宝肉,得了银票,派遣联络员上山取走后,下了山,不多时就到城中,藉助城内四通八达的地道,随便一钻,根本追不上。」
刘春霖还是不信:「他们既然派人来取,那些人最终总有去向,总要有落脚与生活的地方,只要一直盯着定有收获。」
话是这样说。
理是这个理。
「可地下会的人压根不讲理。」归松子一肚子苦水,今个儿正好跟刘春霖跟余正诉一诉:「拿取宝肉跟银票的一共是两人,那两个壮汉住在城外郊野,平日里种种地,根本不与人接触。只有需要运送的时候,他们才会来丹阳山,拿了东西,再送往上阳城。这期间完全看不到他们跟谁接触,根本不知道地下会到底是如何传递信息。」
地下会传递信息的方式太隐秘。
这才是地下会神秘的根本原因。
刘春霖也问出火气:「索性抓了这二人,严刑拷打,不怕不交代!」
归松子一听,面色更苦:「当然尝试过。可结果,我们前脚刚抓了人,后脚,山上的两名使者就知晓,提出抗议,发起报复。我丹阳派在上阳城的十多间铺面,早就在一次次尝试中被烧光。不止店铺,我们抓了地下会多少人,他们十倍报复,不抓,只杀!」
你抓他两个。
他杀你二十。
「疯子!」
刘春霖丶余正二人脸色齐齐一变。
这麽个打法,哪个势力遭得住?
沙通天也一肚子苦水:「府君丶余将军有所不知,那地下会使者在门中公开放话,敢抓他们的人丶打他们的人丶杀他们的人,就要做好被杀死十倍之数的弟子以反制的觉悟。」
「初时我门中上下都不相信,反覆三次之后,门中死伤数十人,我等再不敢有任何出格的小动作。」
憋屈啊!
「太憋屈!」
刘春霖仅仅只是听,都觉得憋屈到了极致。
他设身处地为二星三家着想。
又换位思考将自家代入。
发现还真没有任何脾气。
换做官府,即便有望破局,但面对不讲道义的神秘地下会,死伤也只会惨重又惨重。
「地下会从不正面厮杀。」
「他们藏在暗处,不顾及任何规矩,哪怕是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稚童丶妇女丶老人,也能狠下心来痛下杀手。」
「无所不用其极!」
沙通天大恨,又叹息。
这一招歹毒。
但的确有效。
在跟地下会交锋的那短短时日,三大派或直接损失丶或间接跑路各有上百名弟子。
只能认怂。
表面合作。
为此甚至不惜帮忙剿灭雷家馀孽。
直到剿灭雷家之后。
直到两月后的今天。
仍抓不到地下会任何弱点,二姓三派这才破防,各方各面全都收缩,保守又保守,再不听从地下会非分要求。
昨夜更是直接翻脸。
可事实证明——
「被抓的江湖人士全都自称归属『红楼』,拿钱办事,根本不是地下会核心!」
余正这番话,宣告二姓三派的反水毫无价值。
狗日的地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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