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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蜡烛灭了,黑暗笼罩过来。
云央喝多了酒,浑身热的难受,如虫蚁在身上爬似的,喉咙干渴的紧,于黑暗中起身去找水喝,赤着足,踩在烧了地龙的地上,更是焦灼难耐,伸手胡乱在桌案上一挥,茶盏就这么落了地,碎了一地。
叮叮当当的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尤为刺耳,她被惊得乍然一哆嗦跌坐在地。
“姑娘这是怎么了?”蓉儿听闻动静冲了进来,赶忙重新点上烛,“姑娘,还是心绪难平么?大公子说了,不会一直关着您,等那陆大人放出来,他就也放您出来。”
云央撑着地站起来,面上火烧似的红,嘟囔着要水喝。
蓉儿手脚麻利,地上的残局先不收拾,从外头又拎了壶凉茶过来喂给她,一杯凉茶下肚,云央这才觉得五脏六腑都不那么难受了,低声道:“他凭什么关我?!凭什么不见我!”
“主子的事儿,奴婢也不知道,但姑娘您要相信大公子是为了您好。”蓉儿叹道,“姑娘要喝酒,奴婢就想法子给您弄来酒,姑娘要干什么,也都随着您的性子来,姑娘就稍放宽心,静候着罢,等陆大人能放出来了,公子定然会遵守承诺放您出来的。”
说罢,给她灌了醒酒汤,又找了清凉的面巾给她擦了脸。
没擦两下,那双迷茫又空洞的眼里竟流下两行清泪来。
蓉儿愣了,叹了口气,为她擦去眼泪,“姑娘,您与公子这是闹什么呀……”
云央抹去眼泪,道了声谢,自己爬到床榻上侧过身躺着,显然不想再说话。
自那日之后,薛钰就莫名其妙地将她关在了槿香馆,吃喝用度都不变,只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她踏出院门一步。
那院门哪里拦得住她,云央强行闯出去后才发现,槿香馆周围竟默然而立着六七个男人,沉默而彪悍,不分日夜地守着。
这是摆明了就不让她出去。
其实从牢房出来之后,她就隐约觉得与薛钰之间有什么变了,她不想去细究,是因为知道自己无法回应他的这份情,注定了不能让他舒心,索性破罐子破摔。
可却没想到竟到了这样针锋相对的地步,他禁了她的足,还避而不见。
心中憋闷过后便是委屈,委屈越积越多,成了怨怼。
蓉儿见她安安静静睡着,便放了心,又怕她喝了酒体热,半夜被热醒,走时便给窗子留了个缝。
居室内一片寂静,云央翻过身望着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潇潇洒洒地铺了满地,银白一片,像是一个虚无的幻梦。
薛府外,亦是寒风呼啸,夹杂着漫天飞雪,打在马车壁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到了约定地点,马夫赶忙下车,点亮车檐下的羊皮纸灯笼,微弱的光在这雪夜里摇曳不定。
车帘被轻轻掀起一个角,露出一张俊美却带着些许倦意的脸。
薛钰裹着雪白的狐裘大氅,衬得面如冠玉,只眼下有隐隐的乌青,他朝车门外的番子做了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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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
东厂的番子并不是第一次见薛钰了,与他禀报消息的几次,这文人都是沉稳淡定的,而这一次,好像变了许多,没变的是身上那股莫名叫人信服的气度。
番子垂下眼,双手呈上那封信。
如今朝野混乱,皆是这位薛大人的手在搅弄风云,眉目间的倦怠,也是理所当然,看了这封信后,怕是会更……
虽不知他执意要寻的姑娘是谁,但就看这些年花的银钱,那位姑娘必然是十分重要的人物。
马车里,薛钰将那封密信捻在手中,有一瞬的怔然。
一年前,他去地方公办时曾见过那位雍州通判范大人,只记得此人两鬓斑白,容颜憔悴,印堂发黑。
半年后,陆玠被遣往鹿城,暗中查出的那些贪渎军饷军需的落马官员中,就有此人。
此人被判斩首,全家流放,他的两个儿子先后病死在流放的路上,发妻坚持到了流放地蜀州,也不幸亡故,儿媳带着两个月的身孕,生死未卜。
云嘉,离开上京后竟去了雍州,还成了此人的儿媳?
薛钰的脸色微变,问道:“消息可当真?”
番子答道:“为薛大人寻人寻了这么久,那姑娘的模样早就刻在弟兄们的脑子里了,有人见过范通判的大儿媳,的确与您要找的那姑娘的模样八分相像!”
“薛大人,咱们这几年找人,一直以为是个姑娘,姑娘流落在外,便一直是往那青楼酒馆戏楼里找,没想到大人要找的人竟是在人后宅里,竟成了妇人,也是官眷。”
番子悄悄抬眼看,发现面前的人脸上血色褪尽,素来沉稳的人,眉目间竟有一闪而过的慌乱,那雪白的信笺在他的手中被握出了深深的折痕。
“继续找,派人去蜀州,必须要找到她。”薛钰已经冷静了下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是死是活,都要把她带回上京。”
云嘉可能就是云央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若是连她也……
薛钰觉得有些呼吸不上。
追溯根源,乃是他当日不管不问就放走了云嘉,云嘉遭了难,他难辞其咎。
本想到寻到云嘉,便将当年的事对云央全部倾吐,怎料竟是这样的结果。
说了,她便又要陷入曾经历过的失去至亲的痛苦中,这痛苦的来源少不得他当年失责。
不说,她便永远不会接受他。
冥冥之中似乎自有安排,许多事已注定,他与云央,就注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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