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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陆北顾深知,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东华门外的唱名丶琼林苑中的恩荣,是过去寒窗苦读的终点,也是未来入仕的起点。
殿试前的陷害风波犹在眼前,对于陆北顾来讲,朝堂的暗流并未停息,他的敌人贾昌朝仍居高位前路漫漫,唯有掌握权柄,方能披荆斩棘,实现「他日封侯,更看海涛奔壮」的宏愿。
陆北顾转过身,目光投向暮色渐浓的开封城。
那里,有他即将开始的仕途,更有待他开拓的天地。
翌日。
喧嚣随着星辰一同隐去,禁中在晨曦中恢复了往日的肃穆。
殿内,官家赵祯卧在御榻上,带着明显的倦容。
昨日的琼林宴他虽提前走了,但多饮了几杯酒,终究让他本未痊愈的身子更添了几分疲惫。
好在今天不必上朝,就没那麽累,起的也晚些。
他正阅览着奏疏,目光扫过一份关于河北地震的急报,眉头不禁锁紧。
就在这时,邓宣言悄步上前,低声道:「陛下,三司使张方平与盐铁副使范祥已在殿外候见。」
赵祯略一沉吟,挥了挥手:「宣。」
片刻,张方平与范祥一前一后,趋步入殿。
「臣张方平丶范祥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
赵祯直起身子,语气平淡地问道:「二位卿家所为何事?」
张方平开门见山道:「陛下明鉴,今岁河北军储仅够维系至夏末,陕西沿边各籴场因现钱短缺,购粮之议屡屡受阻。且屈野河界至之争悬而未决,夏人狡黠,恐再生事端,到时又需大量军费。如今三司度支,捉襟见肘,已是寅吃卯粮,若再不寻得开源良策,臣恐丶恐不及明岁,边关即有断炊之危!」
张方平将三司面临的财政困境剖陈于御前,毫不讳言其严峻程度。
这并非危言耸听,而是他执掌三司以来,日日夜夜悬在心头的利剑。
范祥适时接话:「陛下,开源节流,节流如杯水车薪,难解近渴。盐铁司总揽山泽之利,茶丶盐丶铁,皆为国课根本。然积弊深重,胥吏因循,豪商猾吏勾结,偷漏瞒报如同家常便饭,朝廷利源流失严重臣日夜忧思,遍观朝野,皆以为欲整饬盐铁,非锐意进取丶通晓经济之干才不可。今科状元陆北顾,于经济之道见解非凡,更兼年少有为,锐气正盛,实乃为国理财之不二人选!」
好嘛,前头把形势说的这麽严峻,合着是为了要人做铺垫呢。
赵祯并未立即表态:「陆北顾?朕昨日方赐宴于他,确是少年俊彦。然其毕竟新登科第,甫脱青衫,即委以盐铁司案主官之重任,恐资历不足,难以服众吧?朝中物议,亦不可不虑。」
正常来讲,像是三司丶枢密院这种重要部门,其中「案」或者「房」的主官,跟知州是一个级别的。
而哪怕是状元,按照大宋的庙堂惯例,譬如宋庠丶王尧臣丶王拱辰丶冯京等人,仕途起点也都是通判起步,没有哪个状元是上来就当知州的。
而「案」或者「房」的副手,也就是「主事」,在级别上才与通判同级。
如果陆北顾要以状元的身份留京任职,那麽以「主事」的差遣作为起点才是正常的。
「陛下!」
张方平语气愈发恳切:「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人!陆北顾虽年少,然其于泸州时便显露出经济之长才,昨日陛下亦亲赏其识见。如今盐法改革,非有破旧立新之胆识丶明察秋毫之手段者不能胜任!」
范祥更是躬身至地,言辞激烈:「陛下!盐铁司不得干才,臣每思及此,寝食难安!陆北顾乃天赐我朝之良才,正当其时,乞陛下乾坤独断,允其效力于盐铁司!臣担保,若得陆北顾入盐铁司,主持一案,必能廓清积弊,年内便可见效,为陛下分忧,为朝廷拓源!」
殿内一时寂静,只闻范祥因语速过快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赵祯沉吟不语。
他深知国库空虚已是大患,张方平与范祥绝非夸大其词。
然而,直接将一个新科状元放到盐铁司这等要害部门的实权位置,既是京官,又是破格任用,明显打破了进士任用的惯例,在庙堂上造成的影响绝不仅仅局限于三司。
作为官家,赵祯要考虑的事情更多。
权衡良久,赵祯终于缓缓开口:「二位爱卿公忠体国,朕心甚慰,陆北顾之才,朕亦期许甚深。然则,授官乃朝廷重典,需考量周全,且待朕思虑。」
这话虽未当场应允,但已是将此事提上了议程,松了口风。
张方平与范祥对视一眼,皆知火候已到,若再强求,反为不美。
「陛下圣明!」
「臣谨遵圣意!」
二人随后躬身告退。
待张方平与范祥的身影消失在殿外,赵祯的目光重新落回那份关于河北雄州丶霸州等地发生地震的急报上。
还没等他琢磨好如何批示,便又响起了通传声。
邓宣言再次趋步近前,低声道:「官家,新任权御史中丞欧阳修求见。」
赵祯闻言,揉了揉愈发酸胀的眉心,心下苦笑。
今日这是怎麽了?不上朝就一个个都赶着趟来。
「宣。」
欧阳修快步走入殿内,他今日身着绯色官袍,相较于昨日宴上的随性,多了几分台宪重臣的威仪,只是那标志性的酒糟鼻依旧红得显眼。
他躬身行礼,声音洪亮:「臣欧阳修,参见陛下。」
「永叔不必多礼。」
赵祯抬了抬手,语气中带着些调侃:「听学士们说,昨日国子监的闻喜酒都让你喝了?看来这御史中丞的重担,并未让你消减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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