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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深入河床的铜管连接机械钟表装置，一旦水压剧增，便会自动敲响铜铃并升起红灯。

    此刻，红灯骤亮！

    “警报！洪峰提前到来！预计六个时辰内抵达！”

    传令兵翻身上马，点燃狼烟。一道、两道、三道……七十余座望河楼依次升烟，快马如流星般穿梭于暴雨之中。

    而在千里之外的紫禁城，朱由检披甲佩剑，坐镇兵部大堂。六部尚书、五军都督府统制尽数列席，气氛肃杀如临战阵。

    “报??河南巡抚奏：开封以北全面告急，请求调山东驻军协防！”

    “报??运河漕船暂停通行，十万石南粮滞留徐州！”

    “报??监察司密报，江南十三巡查组遭乡绅围困，一人重伤！”

    一道道军情如雪片飞来。

    毕自严颤声道：“陛下，若洪峰失控，不仅工程毁于一旦，恐引发百年未有之大灾……”

    朱由检沉默片刻，忽然起身走到沙盘前，拿起一支令箭狠狠插入兰阳位置：“朕记得你说过，黄河之患，根在泥沙。”

    “是……是。”毕自严点头。

    “那朕问你，若此刻炸开兰阳西侧旧河道，引导部分洪水进入洼地滞洪，能否减轻主槽压力？虽会淹没两千亩荒地，但可保住沉沙闸与万人营地？”

    “这……”毕自严额头冒汗，“理论上可行，但需精确计算分流比例，否则反而加剧溃决风险……”

    “不用算了。”朱由检断然道，“传朕旨意：炸坝分洪，责任由朕一人承担！”

    “陛下！”众人惊呼。

    “执行命令！”他目眦尽裂，“朕宁负千古骂名，也不让一个百姓白白送死！”

    辰时三刻，兰阳西岸一声巨响，火光冲天。早已埋设的地雷引爆了旧堤，汹涌洪水涌入预定泄洪区。泥浆翻滚中，主河道压力骤减，沉沙闸得以保全，五千被困民夫全部获救。

    三天后，雨停水退。

    当朱光祚拄拐巡视工地时，发现许多流民自发用麻袋装土垒堤，孩童们则排成长队传递石块。有人问他：“大人，皇上真的会给咱们田吗？”

    朱光祚望着远方初具雏形的渠网，用力点头：“会。而且不止给田，还会给你们一条活路。”

    同一时刻，魏忠贤踏上南下官船。

    他坐在舱中，手中摩挲着一份名单??七十八户江南豪强，每一户旁都标注着财产明细、人脉关系、弱点所在。两名番子低声汇报：“老爷，我们在杭州买通了钱家账房，拿到了十年假账本；在常州，已收买徐氏庶子作证其父私藏兵器意图谋反；苏州陆府小姐与戏子私通，照片已拍妥，随时可用。”

    魏忠贤淡淡一笑：“记住，不要急着动手。等他们联名上书，闹得越大越好。到时候，朕一道圣旨下来，杀鸡儆猴，才能震住整个江南。”

    他望向窗外烟雨迷蒙的太湖，眼中寒光闪烁：“主子要的钱，奴婢一定给他凑齐。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些蛀虫的血抽干。”

    京城 meanwhile，一场悄无声息的变革正在发生。

    街头巷尾多了许多身穿蓝布衫的年轻人，手持算盘与尺子，挨家挨户登记商铺货物重量，测算运河船只吨位。他们是户部新设的“水利税征办所”吏员，背后有监察司撑腰，谁敢拒查，立马封店抓人。

    与此同时，第一批民间资本开始涌入工程。徽州盐商鲍氏率先出资三十万两，承建曹县至单县段主渠，合约规定：“建成后二十年内收取灌溉费，每亩每年三钱银，政府担保收益不低于本金一倍。”消息传出，晋商、闽帮纷纷跟进，甚至有海外吕宋华侨组团来京洽谈投资。

    毕自严看着户部每日递增的进账报表，恍如梦中。他曾以为两千七百万两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如今仅一个月，已筹得九百余万??抄家所得四百二十万，江南预缴税款一百八十万余，商业投资三百余万。

    “陛下神机妙算。”他在日记中写道，“以工程养兵，以兵控民，以税补财，以商助工，环环相扣，浑然天成。此非单纯治河，实乃再造江山。”

    然而风暴仍在酝酿。

    某夜，乾清宫值房突接密报：南京国子监数百生员集体绝食，宣称“宁饿死不受暴政”，要求废除清田令、罢黜魏忠贤。更有激进者写下血书：“君若不仁，臣不惜死谏！”

    朱由检看完，冷笑掷地：“他们要死，朕成全他们。传旨：自即日起，凡参与闹事者，剥夺功名，终身禁考；其家族三代不得任官；所在书院查封，教授革职查办。”

    王承恩吓得脸色发白：“陛下，此举恐寒天下士子之心……”

    “寒？”朱由检冷冷道，“他们的心早就烂了。朕给百姓活路，他们却要护着贪官污吏。这样的‘士心’，不要也罢。”

    他缓步走出宫殿，仰望星空，轻声道：“朕不怕他们骂。只怕十年后，黄河依旧泛滥，而朕一事无成。”

    此时此刻，在遥远的黄土高原边缘，第一支拓荒队正挥镐开山。一名少年挥汗如雨，肩头磨破渗血也不停歇。同伴问他为何如此拼命，他停下动作，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告示，指着最后一行字念道：

    “亲手开渠者，优先授田，十年免税。”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俺娘说过，皇上说的话，算数。”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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