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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绪四年十二月,注定是让无数人难眠的一个月。
十二月初一日晚,邓修翼正在司礼监处理公务时,安达来了。
“掌家,”安达磕了一个头。邓修翼约莫猜到了他的来意,便温和地请他坐下,示意小全子倒茶。
安达很是谨慎,一直到小全子走了,才从怀里掏出一个扎子,递交给邓修翼。
邓修翼静静打开扎子,果然如他所料,是一份名单,和好几张银票。邓修翼数了一下银票,合在一起约有七百多两,名单上的人数大致在二十多人。
十一月十日起,便有很多朝中官员借着邓修翼去教坊司的机会,路上拦他,都是为了这个选秀名单的事情。
袁罡仗着和邓修翼更为亲近,甚至打着由头在十一月廿二日请他去礼部商议。邓修翼去了以后才知道由头是假,请托是真。
后来严泰也找过他,亦是此事。
再之后邓修翼便一概推脱,只说忙,不便出宫,然后指派曹应秋去跑一趟。曹应秋去前,邓修翼还关照任何东西一律不许带回。若私自带回,定当杖责。
对于袁罡和严泰,邓修翼的处理方式都是名单收下,银票奉还。只说酌情相办,若体貌严重不符,则无可奈何。
由于平时邓修翼没事不出宫,经过十七日被拦后,邓修翼十七日在教坊司把后面一并事体都安排掉了,就是想着廿七日可以不出宫。十七日他给李云苏写信时,还提到了这个事情,一方面是交代李云苏不要等自己廿七日的信,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她开心一下如今自己的窘境。
邓修翼平静地看着安达,点了点扎子,然后并不开口询问。
安达看到邓修翼的表情,便知道这个事情自己可能办岔了,边扑通跪下,道:“掌家饶命!”安达觉得自己死期临近。
“找不到我,所以走了你的门路?”
“也有找蒋掌印和王大使的。”
“看来大家对我身边谁更亲近,都很清楚嘛。”
安达仔细体会邓修翼这个话,总觉得好像自己又不用死了,便道:“是掌家信任和栽培。”
“所以,你就拿我的信任来做这个?若按旧例,你这罪当杖八十,发往孝陵种菜。”邓修翼又点了点扎子。
安达突然又觉得自己还是得死,于是匆忙磕头道:“小的只是按照往年陈规,当然陈规亦是陋习,求掌家饶命。”
“朱原吉”,邓修翼突然高声喊了人,小安子赶快跑去叫朱原吉来。
一会朱原吉就到了,然后邓修翼示意他在一旁笔录。
“具体说说,都是谁吧。”
安达明白邓修翼要做什么了,于是便横下了心,一五一十都交代了,朱原吉一一做了笔录。
“你收了多少?”
“小的真没收多少?”
“嗯?”
“唉,三百两。”
“这里有七百多两,所以总计一千多两咯?”
“是。”
“原吉记下,安达收了一千多两。”朱原吉都认真记下了,然后递给了邓修翼看。
邓修翼仔细看完,然后让安达画押。安达只能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邓修翼把这个纸给收好,让朱原吉出去了。
然后邓修翼从七百多两中,留下了两百两,剩下五百多两推给了安达,道:“从此你我才是真的亲近了。”
安达拿着手上的五百多两银票,眼泪都留下来了。
“掌家,从此我安达这条命都是您的了,怎敢再拿银两?”
“你们办事都有用银处。以后这样的事情,一定先来报知。朝堂暗流涌动,莫要卷进去。下次再有不报,而自作主张,我定不饶。”
“小的明白!”
“去吧。”
……
果然,安达一走,王矩便来了。
王矩如今已经和邓修翼十分相熟,邓修翼也有意示好。王矩全然没有安达的拘谨。
一进房间,便把扎子放在邓修翼的桌子上。
“多少人?”邓修翼直接问。
“四十多人。”
邓修翼打开扎子一看,一千多两的银票。
“王兄,不好办呐。”邓修翼皱着眉头说。
“这人能不能进,还不是辅卿兄一句话。”王矩喝着茶说。
“陛下登基后,第一次采选,必当重重把关。某不知王兄应承了什么,若王兄应承必中,则怎么办?”
“辅卿兄,某虽粗,但不是傻子,怎会做如此应承?”
“若体貌实在不堪,如何放过?即便强行放过,女官那边亦会去皇后处絮叨,总是麻烦。这些女子王兄可一一看过?”
“我哪能一一看过。想来能来请托,花了银子,应该不会离谱。”
“若是本相宜,又何须花银子?”
“这……”王矩倒没这样想过,他总觉得大不了后一轮刷掉就是了。
“不如王兄将女子姓名和请托之人,请托数目一一写来。倘若事不成,则送还回去。省的被人抓了把柄。陛下甚是忌讳。”说着邓修翼点了点银票。
王矩一想,确实也是一个善后之举,便同意了。
邓修翼将纸笔给了王矩,王矩便用他的狗爬字一一写来。也真难为他记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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