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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铁炮革新·科技破局
自那日温泉缠绵丶谏言「光秀可用不可信」後,信长虽未明确表态,但阿浓能从他愈发倚重自己参与军事核心议题的态度中,感受到那颗怀疑的种子已然深植。时值初夏,织田家的势力如日中天,然而周边强敌环伺,尤其是武田家的赤备骑兵,始终是信长心头大患。这日军议,众将领针对如何克制武田骑兵争论不休,传统的足轻长枪阵虽能抵御,但伤亡惨重,且极易被机动性强的骑兵迂回突破。
阿浓静坐於信长身侧稍後的位置,他今日身着一袭利落的墨蓝色武士袴装,鸦青长发高高束成马尾,仅以一根乌木簪固定,少了几分平日的柔媚,多了几分飒爽英气。他聆听着将领们的讨论,目光却落在了军议厅角落里陈列着的几支南蛮渡来的铁炮(火绳枪)上。这些铁炮目前於织田军中虽有配置,但数量有限,且装填缓慢,精度不佳,多用於骚扰或特定战术,尚未成为战场主力。
待众将暂歇,信长眉头深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上狰狞的兽头雕刻,显然对现有的方案皆不满意。他侧首,目光扫向一直沉默的阿浓,带着惯有的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阿浓,你素来奇思妙想甚多,对此,可有良策?」
一时间,军议厅内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阿浓身上。有好奇,有审视,亦有如明智光秀那般,隐含着不以为然与淡淡排斥的目光。阿浓并未怯场,他缓缓起身,步履从容地走到厅中悬挂的粗略地图前,先向信长及众将微微行礼,随即开口,声音清越而沉稳:「主公,诸位大人。武田骑兵之锐,在於其冲击力与机动性。以静制动,以长枪拒马,虽是常法,然过於被动。为何不扬长避短,以远程之力,於其冲锋途中便予以重创,使其未至阵前,已先溃散?」
他伸手指向那几支铁炮:「关键,或许在於此物——铁炮。」
话音刚落,厅内便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泷川一益等较为开放的将领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而一些保守派家臣则已皱起眉头。明智光秀更是微微摇头,忍不住开口道:「夫人此言,未免过於理想。铁炮之弊,众所周知。装填繁琐,射速缓慢,雨天难用,且精度堪忧。於战场之上,一轮射击後,敌骑已冲至眼前,岂非自寻死路?」他的语气虽保持着恭敬,但言辞间的否定之意却十分明显。
阿浓早已预料到会遇到质疑。他并不动怒,反而迎向光秀的目光,桃花眼中锐光一闪,嘴角却带着浅淡的笑意:「光秀大人所言,确是铁炮现今之弊。然,弊病可改,战法可变。若我们能改良铁炮之击发机构,使其装填更为便捷;若我们能引入标准化制程,统一弹丸与火药规格,提升精度与射程;更重要的是——若我们改变使用铁炮的战术呢?」
他转向信长,语速加快,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阿浓有一策,名曰『三段击』。将铁炮队分为三列,第一列射击後,立即退至最後方进行装填,第二列上前射击,继而第三列,如此循环往复,便可形成绵密不绝的弹雨!任他武田骑兵如何悍勇,又如何能冲破这由铅弹织就的死亡之网?」
他边说,边以手沾取旁边水盂中的清水,在光洁的地板上迅速画出示意图。那清晰的战术构想丶前所未闻的「流水线」式射击方式,让在场所有武将,包括信长在内,都陷入了震惊与沉思。信长那双黑曜石般的凤眸紧紧盯着地上的简图,瞳孔中彷佛有火焰在燃烧,那是对新战法丶对绝对力量的渴望与兴奋。
「标准化制程?三段击?」信长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关键词,他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阿浓,「详细说来!如何改良?如何训练?」
阿浓心中一定,知道信长已经被说动了。他结合现代知识与对这个时代工艺的理解,清晰地阐述起来:「所谓标准化,即规定统一的铁炮口径丶弹丸尺寸与火药配比。可设立专门的工匠坊,分工合作,专人负责铸造枪管,专人负责打磨击发装置,专人负责配制火药与铸造弹丸。如此,不仅能加快制作速度,更能确保每一支铁炮丶每一发弹药的质量稳定,从而提升整体的射击精度与可靠性。」
「至於三段击的训练,」他继续道,「关键在於纪律与默契。三列士兵需经过严格丶反覆的操练,达到闭着眼睛也能流畅完成射击丶後退丶装填丶前进的动作。其节奏需如机械般精准,无论战场如何嘈杂混乱,阵型不能散,射击不能停。初期或可先用较轻的训练器械模拟,熟练後再以实弹演练,并辅以鼓点或号令统一节奏。」
他描述得越是具体,信长眼中的光芒就越盛。这不仅仅是一种新武器的使用,更是一种全新的军事组织与训练理念的冲击!泷川一益更是忍不住拍案叫绝:「妙啊!若此计可行,我织田军岂非如虎添翼?任他武田丶上杉,铁骑再雄,也难挡这连绵不绝的弹雨!」
然而,明智光秀的脸色却愈发沉凝。他再次出列,向信长躬身道:「主公,夫人此计虽看似精妙,然实行起来,耗费必然惊人。大规模铸造铁炮丶训练专职铁炮足轻,所需钱粮丶工匠丶时日几何?且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此等依赖固定阵型与射击节奏的战法,是否过於僵化?若被敌军寻得破绽,或天气骤变,後果不堪设想。更何况……」他话语一顿,目光扫过阿浓,虽未明言,但意思不言而喻,「内庭干预军械与战法至此,是否合宜?恐惹非议。」
这最後一句,几乎是直接指向了阿浓的「夫人」身分与参与军政的合法性。军议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信长脸上的兴奋之色稍敛,凤眸微眯,看向光秀,又看向神色平静无波的阿浓。他尚未开口,阿浓却已轻笑一声,那笑声如同玉珠落盘,清脆却带着一丝冷意:「光秀大人忧国忧民,顾虑周全,阿浓佩服。然,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织田家欲天下布武,岂能固步自封,因噎废食?至於耗费……」他转向信长,语气转为坚定,「若能以此换取战场绝对优势,减少我军将士伤亡,加速统一天下之进程,些许投入,难道不值吗?主公志在天下,眼光当超越一时之耗费才是。」
他并未直接反驳「干政」之指责,而是将问题提升到了「天下布武」的战略高度,并巧妙地将「减少将士伤亡」与「加速统一天下」作为最大的价值所在。
信长听着两人的辩论,手指依旧敲击着扶手,节奏却逐渐加快,显示出他内心的权衡与决断正在形成。终於,他猛地停下动作,霍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决绝的霸气:「不必再争!阿浓!」
「在。」阿浓应声。
「我命你全权负责铁炮改良与『三段击』训练之事!泷川一益辅助,所需工匠丶物资丶人员,皆由你调配,若有阻碍,可直接报於我!」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目光扫过全场,尤其是在明智光秀脸上停留了一瞬,「夫人之才,国之利器!谁再敢妄议『干政』,视同违抗军令!」
此言一出,等同於为阿浓的改革行动赋予了最高权力的背书,也将他「幕後军师」的地位,以一种极其强硬的方式,昭告於所有家臣面前。
信长的命令如同惊雷,在军议厅中回荡。明智光秀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紧抿着唇,低下头掩去眼中翻腾的复杂情绪——有被当众驳斥的难堪,有对信长如此宠信阿浓的不解,更深处,或许还有一丝对这「离经叛道」之策可能动摇武家传统的忧惧。他沉默地退回行列中,不再发一言。其他原本心存疑虑的家臣,见信长态度如此坚决,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再有异议。
阿浓心中松了口气,但更多的是沉甸甸的责任感。他深深俯首:「阿浓领命,必不负主公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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