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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碗,蓬蓬的热气顺着盏壁升腾上来,苦香熏了满脸。

    托盘上另放着一只手掌大的珐琅盒子,她揭开看了看,重又盖回去。踅身往上房走,南方的屋子一片连着一片,有精巧的回廊连接,阴雨天脚下的青砖吃了水,蜿蜒出一种乌沉沉的色泽来。

    谢家和所有望族一样,十分讲究长幼尊卑,因此老太太住的屋子是阖府最大最气派的。但屋子这种死物,连着人的气运,人是什么样的,屋子就是什么样的。老太太的上房,青瓦白墙,有幽深的天井,从底下往上看,人真像在井底一样。加之天气和红木家俬的缘故,愈发显得屋子里又深又暗,老旧腐朽的气息从各个角落里扭动着,钻出来,网子似的把人网住。

    老太太的丫头月鉴上来迎接,客气道:“又劳烦四姑娘。”一面嗔怪,“煎药的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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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是愈发懒了。”

    清圆说不是,“原是我自己要做的。先前郎中重开了方子,吩咐汤药煎至一半再加川贝,我怕丫头拿捏不准,误了时候,还是我亲自看着的好。”边说边往里间走,“祖母这会子醒着么?”

    月鉴说才醒,高高打起青竹帘子,里面站班的丫头接过托盘,细声回禀:“老太太,四姑娘送药来了。”

    大床上传出一声咳嗽,纱帐轻轻动了动,老太太歪在床头,只有一个模糊的侧影。

    清圆上前来,示意丫头往上呈药,温声道:“祖母,郎中说老太太上年病了一冬,如今天暖和起来,该大安啦。今儿新开了方子,又换了几味药,再吃两剂,且看看疗效。”说罢亲自端了药盏子登上脚踏,待老太太接了,抽出帕子垫在被上,一手又取珐琅盒子过来。

    谢老太太是极有威严的老太太,老太爷由来不问家事,阖家上下都凭老太太做主。老太太年轻时强势,到老了微微刹了火性,但余威犹在,家里媳妇孙子女们都有些怕她。她的院子,不是晨昏定省,很难看见儿孙们的影子,身上灵便时不见便不见,一旦有了病,便也生出许多惆怅来。

    倒只有这个中途收回来的孙女,还贴心些,老太太垂着眼皮想。又苦又涩的药,喝起来像这不如意的人生般割嗓子。她带出来的丫头都是中规中矩的人,太规矩了没有创造力,只知喝了药不要喝水,没的冲淡药性,任那酸苦在她舌根蔓延,然后咽下去。老太太好面子,自然不会说什么,不过自从清圆来后,喝完药都有一颗她自己腌制的梅子,恰到好处的清甜,能抚平味蕾上生出的倒刺。

    老太太放下药碗就有了期待,看清圆揭开珐琅盒盖,把梅子喂过来。

    天色昏沉,屋里四角燃着角灯,一双素手,一张秀面,人在波光里站着,分外清秀可人。老太太看见这张脸,才隐约想起她的生母,当初的靳姨娘并不是个喜欢出头冒尖的人。谢纾的官越做越大,姬妾也越来越多,老太太自他成婚后就不太管他房里事,只知最后死的死撵的撵,到底只剩一妻二妾。

    清圆的母亲,是争宠大战中的失败者,一个背着罪名的还妾。有这样一位母亲,可见这孩子的命也薄得很。

    老太太调开了视线,“往后这种活计不必你亲自做,只管养着罢。大家小姐,就要有大家小姐的做派。”

    清圆听了道是,略一顿复道:“孙女自幼未在祖母跟前尽孝,如今回来了,更当侍奉祖母床前才是。只是我粗手笨脚,怕不得祖母欢心,既然祖母发话,往后我更留神行止就是了。”

    她欠了欠身,从里间退出来,像这样的冷遇不是一朝两朝,咬碎了牙也得忍住。

    抱弦上来迎她,她笑了笑,“回去吧。”

    才绕过落地罩,迎面一个管事嬷嬷进来,匆忙朝她一福身,往里间去了。

    那嬷嬷嗓门大,说话的声音直飘到门前,说知州家的夫人来了,求见老太太和太太一面,有要紧事同老太太商议。

    抱弦抬眼瞧瞧她主子,清圆脸上淡淡的,脚下步履未减,提裙迈出了门槛。

    第2章

    “知州夫人才给二爷保了大媒,这回来,少不得又带了喜信儿。”抱弦说,搀着清圆回到了淡月轩。

    淡月轩是靳姨娘以前住的院子,十四年前一口气折损了两位姨娘,老爷元气大伤,后来就没有再往府里纳过人。这小院空关着,直到今天。房子太久没有人住,容易养鬼的,如今把她接回来,填进去,靳姨娘要害人,害的也是她自己的女儿。

    清圆在这院里住了些日子,倒也盼着她母亲能来一见,可惜总不如愿。听那边的祖母说,她母亲生下她没多久就得肺病死了,她的记忆里母亲只是一个简单的称谓,没有实质的内容。但生途漫漫,谁没有来路呢,她看看这月洞门,看看这重新拾掇出来的花圃。那天她头一回踏进谢家,指派给她的院子荒烟蔓草,哪里是人住的地方。但就是这里,找到了一点和母亲之间细微的联系。院子收拾出来,点上了灯,仿佛可以想象一个剪影投在纱窗上——十四年前,还没被赶出谢家之前,她母亲就是坐在那里做针线的。

    清圆曾问过那边的祖母,她娘是什么模样,那边的祖母眼神悠远,拿手比了比,“这么高的个头,长得俊眉修眼,和你一样。”

    她母亲在陈家只停留了八个月而已,多年后陈家祖母回忆起来,只记得她坐在紫藤架子下,整日愁容满面的样子。

    “坏的人大多头子活络,一处营生断了,自去找另一处营生,哪里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你娘的病是愁出来的,会发愁的,多是老实人”所以说她母亲下毒杀人,陈家祖母是无论如何不相信的。

    杀人岂是小事,轻易会被人拿住把柄的,未必有胆子行凶。起初清圆背负着母亲的罪孽,心里有愧,抬不起头来,但渐渐她觉得不是这样,太多地方说不通,她不该轻易替她母亲认罪。所以谢家要人,她就回来了,他们给陈家老夫妇一笔可观的银子,作为十四年代为抚养的酬金。她看见陈家祖父母脸上的泪,谢家人不懂,十几年的感情,哪里是用钱能够结算的。

    她暗暗下过决心,等将来做成了她想做的事,一定回来孝敬二老。这世上真正对她好的只有陈家祖父母,谢家三番四次登门讨人,不过是为了借她的运数保家宅太平罢了。自小没有尽过心,寻回来也是丢在一旁,她至今没有见过父亲,连清圆这个名字,都是老太太随意取的。

    清圆,清是排了辈儿,圆字是为圆满,老太太只一句话,“回来就好”。她对这个名字倒也接受,毕竟身体里流的是谢家的血,她从不和自己较劲,也从不憎恨自己是谢家子孙。不过她在踏进这所宅邸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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