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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序』不变,此乃天理。然此『序』之实现,正是阴阳矛盾依循特定规律不断转化之结果!三纲五常,人伦大义,其『理』不变,如父慈子孝丶君明臣忠之『理』,此亦天理。然此『理』之践行,必在具体情境中调和具体矛盾,如父严母慈之异,君威臣谏之别。」
「所以『主要矛盾』之辨,非为动摇纲常根本,正是为了在纷繁世象中,更精准地把握践行天理之关键所在!譬如医者,明脏腑表里丶寒热虚实之『理』,此谓天理恒常,更需辨清当下病证之主要矛盾,是寒是热?在表在里?方能对症下药,调和阴阳,践行天理。」
陆北顾其实非常不愿意在忠孝仁义丶纲常伦理这些概念里面打转,所以他应对程颐的诘难,与应对程颢是一样的,都是用辩证的眼光,把一个具体的问题上升到包含它的更大概念里。
眉头紧锁的曾巩听罢,却是忧心忡忡地问道:「然儒学之根本,在于修齐治平,在于经世致用!且不论佛老冲击,士林清谈玄虚之风日盛已令人忧心。观今大宋,积弊丛生,冗官丶冗兵丶冗费如三山,民力凋敝,国库空虚,外有强邻环伺。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范公庆历新政,本欲革除积弊,奈何阻力重重,终致夭折。其败,岂非在于未能妥善调和新旧之矛盾丶未能把握根本之关键?」
他直视陆北顾,问出最尖锐的现实问题。
「贤弟言『主要矛盾』丶『调和转化』,然则,依贤弟之见,当今大宋之积弊,其根本症结何在?何为『主要矛盾』?是冗官之弊?是土地兼并之害?是北虏西贼之患?亦或是士风人心之浮华?」
「此诸多矛盾,孰主孰次?孰急孰缓?调和转化之道,是如商鞅般峻法严刑丶强行变革?还是如孟子所言,行仁政丶薄赋敛丶深耕易耨,徐徐图之?」
「王霸之辨,在此矛盾丛生之际,究竟何者为先?何者为本?贤弟之『矛盾』玄思,于此国计民生之实政,究竟有何裨益?」
曾巩的质问代表了务实派儒者的终极关切将「矛盾论」直接置于北宋最迫切的现实政治难题.再高深玄妙的哲学理论,若不能解决现实困境丶指明治国路径,其价值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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