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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通常不伤人,只会将你困在其中难以寻到出口。”安知灵望着那院中抚棺的少年,迟疑道,“你可知道他幼年时的事情?”
方旧酩犹豫片刻,显然是在犹豫是与她一同困在这儿等人来救的好,还是先跟着她离开这个幻境。
安知灵好像一眼看穿了他打的什么主意,冷笑一声:“你等得了,不知季涉、尹赐等不等的了。”
方旧酩一顿,终于缓缓开口道:“谢家本是京中的官家,他父亲谢陵是朝中三品。可惜十几年前边关战乱,内廷倾轧,朝中亦不太平,当时高杨两党相争,时任左相的高远忠赢得了皇帝的支持,右相杨永宁一派势力遭到削弱,谢家也是这场党争的牺牲品。谢陵牢狱中服毒自尽,棺材送来那日,谢夫人也一头撞死在棺木上。谢家被抄,随后他姐姐将他送到了山上拜入九宗。
“六年后,新帝登基重新扶持杨永宁,高远忠失势,许多陈年旧事被重新翻了出来,谢家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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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黄泉共为友》 第45节(第2/3页)
到了平反。圣上追封谢陵为忠肃公,追封谢夫人一品诰命夫人,归还谢家宅邸,重修二人陵墓。”
安知灵喃喃道:“六年之后的平反对他来说还是来得太迟。”
方旧酩负手望着那两座棺木,开口道:“但总算还是来了。”
但他被困在了那个冬天,那个漫天飞雪的长安城里。安知灵觉得有些后悔,即使是在谢敛心魔所生的幻境中,她依然感觉到自己对他产生的冒犯。这本应该是他轻易不愿与人提起的过往,却以这种方式□□裸地叫她闯了进来。
“我们走。”她长吐出一口气,目光中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方旧酩转过头来看她:“怎么出去?”
安知灵不答,却直直地朝着庭院中那个黑衣的少年走去。方旧酩落在她身后几步之初,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到对方身边,从他身侧一把夺下了他的佩剑。
他们本应是不被看见的虚体,但她靠近谢敛夺下他的剑后,竟一瞬间有了实体,叫那庭院中的少年也大吃了一惊,猝不及防地后退了一步:“你……你是从哪儿——”
安知灵不等他问完,便厉声问道:“你看一眼这四周,这院子里为什么会停着你父母的棺木?”
她像是一语道破梦中人的画外之音,少年仓皇而茫然地转头四望:“这是我家。”
“既是你家,其他人又在何处?”
“他们——”
“哪个他们?”
方旧酩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只觉得她声音不同于往常,隐隐有悲鸣之音,每一字落下如金石撞钟,叫听得人耳中“嗡嗡”作响。
安知灵忽然将夺来的剑抽了出来,只听“铮”的一声,黑衣的少年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她抬手朝着那眼前的棺木狠狠劈了下去!
“住手!”莫说少年就连方旧酩也被骇得说不出话来,只见谢敛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夺剑,但他哪里来得及,也不知道她哪里来得力气,那一剑落下瞬间就将棺板上劈出个洞来。谢敛眼睛霎时间就红了,若不是在幻境中,方旧酩毫不意外他接着就会将她千刀万剐。
安知灵却丝毫没有叫他这副模样吓住,她手上握剑转身指着他的喉咙,眼里的凶色简直不遑多让:“你看看这棺材里面躺的究竟是谁?”
少年闻言下意识地转头朝那劈开了的棺木中看去,只见里头露出一张孩童的脸——不是他还能是谁?
他吓得脸色苍白,一下子松开了抓着她的手,直愣愣地往着棺中那脸色青紫显然已死去多时的孩子,竟不自觉后退着踉跄了半步。
方旧酩此时终于反应了过来,上来握住了她拿剑的手,冷冷道:“你干什么?”
她胸口起伏显然也并没有表面上看去的镇定,只死死盯着那少年,用力挣开了方旧酩的钳制。她将手上的长剑“叮”地一声随手扔在地上,不等她开口,只见眼前的景象迅速地坍塌,天地崩陷,再一睁眼,已回到了人间。
落满灰尘的桌案上摆着香炉,上头点着青烟,已燃了一半。耳边万籁俱寂,能听见塔外隐隐传来蝉鸣。
安知灵将桌案上燃着的香从香炉中拔了出来,在桌上摁灭。这儿二楼的摆设并不如一楼空旷一览无余,只见重重布幔垂挂在地,不知个中又有多少个世间。
方旧酩靠着墙壁坐了下来,这木梯不过短短二十阶,他却恍惚感觉已经在尘世间历经了几许光阴,空旷的塔楼里静谧无声,如同只有他们二人,亦或是他们并未离开,只是从上一个幻境踏入了一个新的幻境而已。
“你怎么知道要去劈开那个棺材?”他问。
安知灵从案台边走过来,淡淡道:“幻境因人心魔所生自然最知道人的软肋,你憎恶什么就忍耐什么,你心爱什么便打破什么,不要叫它如意它便困不住你。”
她微微一顿,又道:“何况,那是谢敛的心魔,不是我的。”
方旧酩单手放在膝盖上竟还能笑得出来:“如此说来,倒是我们的运气了?”
安知灵不答话,只低头看了他一眼:“你还能往上走吗?”
方旧酩沉默了一会儿:“再往上是什么?”
“我不知道。”安知灵往上抬头看了一眼,“或许会有我的心魔,或许是你的。”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平,仿佛只是在告诉他眼前放着什么东西一般。
二人又往三楼走,还没上得了阶梯,就听上面传来细微的响声。二人脚步一顿,正以为又是哪一重幻境,却见三楼靠墙的地方坐着一个身穿藕色长衫的男子。他听见楼下的动静也正抬头,恰好对上了他们的目光:“方师兄,安姑娘?”
方旧酩吃了一惊,倒是安知灵见了他脸上神色未动,好似早在意料之中。
尹赐胸口中剑,他自己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血已经止住了,但嘴唇发白,看上去还很糟糕,明显是失血过多的症状。方旧酩上前查看他的伤口,靠墙坐卧在那儿的人触手温热,确实不是幻境中的虚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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