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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几番张口,似乎想为她求情。
可当他的目光对上谢凝夭那双幽深的眼眸,他心头一紧,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为了温清水的安危,他还是不要说话了吧。
不过他的动作谢凝夭自然尽收眼底,她眉间柔和,宽慰道:“放心。”
“待我们礼成我自会安排人手,将她毫发无损、完完整整地送回去。”
可惜,温清水并不领情。
她发出“唔唔!”的声音,双眼瞪圆,表示抗议。
紧接着她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她僵硬地行走,一步一步站到主殿的台阶下,站立在最中央。
她心中满是屈辱和悲愤,却无处发泄,
温清水的嘴巴猛然张开,说出打死她也不愿说的话。
“一拜天地!”
这个声音在诺大的殿中响起,清晰、洪亮。
沈言白一时间被惊到,愣在原地。
谢凝夭见沈言白迟迟不肯转身拜堂,误以为他反悔了,心有不满。
“怎么呢?”她眸光微沉,牵着沈言白的手也下意识的用力。
沈言白被唤醒,眉间有点忧愁,低声道:“外面?”
“无妨,”谢凝夭安抚道:“你说了今日不想我杀人,我便不会动他们分毫。”
殿内烛火摇曳,将两人相握的影子倒影在地面,长长的,几乎没有分界线。
沈言白颔首,任由谢凝夭牵引朝向殿外的天地,躬身一拜。
紧接着,温清水被操控的、略显僵硬的嗓音再次响起:“二拜高堂!”
被迫充当司仪的温清水眼底闪过一次得意,她误以为谢凝夭是要将她当作高堂叩拜。
然而谢凝夭并未转身,只微微侧首与沈言白对视一眼,便再度朝着天地,深深俯首。
她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沈言白更是如此,所谓的仪式不过是谢凝夭更想用符合世人的生活同沈言白在一起。
她的父母也是如此期许的。
谢父曾说,世间万物,到头来所求不过四个字:平安喜乐。
还未反应过来的温清水再次高声道:“夫妻对拜!”
谢凝夭与沈言白终于转过身,面对彼此。
红衣映衬下,沈言白眉眼如画,清俊依旧。
她凝视着他,缓缓折腰,乌发如瀑垂落肩侧。
他也随之躬身,两人额角几乎相触,呼吸在咫尺间纠缠,彼此皆可感知对方的存在。
两人起身,对望。
沈言白静立在她面前,明眸皓齿,温润如玉,岁月似乎未曾在他身上刻下半分痕迹,亦如当年他将濒死的她从泥泞中带回仙门时的模样。
正直依旧,心怀苍生。
愿意为天下大义与师门责任,领命前来亲手诛杀她这“祸世魔头”。
愿意为护他小师妹周全,委屈求全应下这场荒诞婚典。
甚至愿意隐忍蛰伏,在她身边虚与委蛇。
何等大义凛然。
满殿刺目的红绸喜字,除了她自己,又有何人真心乐见?
这场仓促的婚礼,不过是谢凝夭以强取豪夺而来的一场喧嚣炽烈的盛宴,是她亲自为自己编织的美梦。
红纱覆眼,自欺欺人。
拜堂礼毕,喧嚣暂歇。
谢凝夭随意召来一名沉默的魔卫,吩咐道:“送温姑娘出魔域,务必安然无恙。”
温清水被封住嘴唇,只能用一双眼睛死死瞪着谢凝夭,无声的表达着愤怒与不甘。
魔卫视若无睹,直接将温清水拦腰扛起,如同扛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大步流星地踏出殿门,消失在浓厚的夜色里。
谢凝夭不再理会,转而牵起沈言白的手,将他带向清夜殿。
殿外红绸依旧,殿内红烛高燃,暖融的光晕笼罩着精心布置的婚房,空气中弥漫着清浅的暖香。
行至殿门前,却见叶书怀双臂环抱,斜倚在殿门旁,眉目间有些焦急。
谢凝夭脚步一顿,对身侧的沈言白道:“你先进去。”
沈言白依言踏入殿内,沉默地坐在那张绣着红喜字锦被的婚床上,心中徒然升起一份紧张,不安的思绪在寂静的暖香里愈发清晰。
谢凝夭这才转向叶书怀,声音听不出喜怒,道:“我不是让你看着前殿那些人吗?你来这里做什么?”
叶书怀下巴朝殿内方向抬了抬,揶揄道:“总得关起来吧?难道真就那么吊在前殿当灯笼?”
“好歹也是你的大婚之夜,挂着十几个人型贺礼,不太吉利吧?”
谢凝夭眸光扫过殿内沈言白端坐的身影,沉吟片刻,竟然道:“那就放了吧。”
“放了?”叶书怀惊得没能控制声音,道:“你疯了!放虎归山,等着他们养好伤卷土重来?”
谢凝夭却淡淡的,抬眼反驳道:“不是你说的,今日是我大婚之夜,不宜见血不宜拘禁么?”
“我总不能在洞房花烛之时,还去地牢里提审他们吧?再怎么不济,他们也是沈言白的师尊,也曾是我的师尊。”
叶书怀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讥讽道:“呵你不会真被沈言白吹了吹枕边风,就晕头转向当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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