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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去了。

    这年头还没完全解放，家家户户都要缴交定额稻米到供销社换钱换票。

    陈家虽还有点祖产傍身，不至於饿肚子，但日子也过得不算宽裕。

    稍有风吹草动，就可能得喝西北风过日。

    陈浩则坐在大厅老旧的藤椅上，手里晃着一杯凉茶，眼神却望着窗外，不知飘到哪去了。

    ——1980年代初，改革开放才刚起步，虽然政策风声已传出来了，但地方上还不敢真正松口，摆摊丶经商这些事，还在灰色地带。

    「重操旧业……还不行。」

    他心中清楚，若是现在就冒进，难保不会被贴上「投机倒把」的标签，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要等……起码一年，等大家都明白了风向，等党的态度真正放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才是我翻身的开始。」

    幸好系统每月发的330元现金暂时还能撑着——在这个年头，这笔钱已经堪比村里一户一年的闲钱了。

    他指关节轻敲着木桌面，目光锐利，心里一个念头越来越明确：

    「当年的亿万富豪不是梦……只是现在，还得等风口。」

    「咦……摆摊现在还不行。」

    陈浩一边思索，一边捏着下巴。

    「不过……记得这年代虽然还不让明目张胆地摆地摊，但『收受物品』这种灰色买卖倒是有人在做。」

    所谓「收受物品」，其实就是变相交易，只是形式上比较隐晦，官面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能搞到一间实体店面，特别是那种三角路口的黄金地段，就能堂堂正正挂招牌做起来了。

    想到这，他不禁回神看了眼手边那本笔记本，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前世的商业起步经验。

    「眼下还有330块现金，昨天的聘金一百块我打算晚点还给爹了……这些钱不能乱用。」

    这时他又想到，若君提过她大哥下个月也要成亲。陈父打算包50元红包过去当作人情礼数。

    「怎麽可能让爹娘出这笔？」

    陈浩皱了皱眉，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这种事，我这个妹夫不能袖手旁观，到时候那50块，就由我出！」

    他低头轻轻一敲桌面，目光变得坚定。

    「这个家，既然我娶进来了媳妇，就得扛起男人该扛的责任。」

    陈浩脑中一转念，当下就决定马上行动。他走到门边换鞋，一边朝屋里喊了声：

    「我出门一趟喔，去打听点事，妳先在家歇着。」

    话音刚落，厨房那头就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老公，等等我！」

    若君急急忙忙跑了出来，手上还带着几滴水，裙摆没拉顺，气还有点喘，脸颊红扑扑的。她站在门口，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但脚下却没要退回去的意思。

    陈浩见了，笑倚在门边道：「怎麽啦？舍不得我啊？」

    若君低声道：「不是啦……我也想出门。」

    「娘说今天可以回门，我想回去看看爹娘……。」

    语气里柔软中带点小媳妇的思念与期待。

    陈浩一听立刻点头：「那当然行，妳想回去，我送妳。」

    话刚说出口，他忽然想起昨晚两人那番折腾，不禁多看她一眼，心里暗忖：

    「咦……昨晚那样都还走得动？这小身体真能扛啊。」

    虽然什麽都没说出口，但眼神里的坏笑藏都藏不住。

    若君脸更红了，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小声回道：

    「我……我中间休息一下应该可以吧……我是媳妇，哪能一点苦都吃不得。」

    说完，她脱下围裙，拍拍手，然後主动走上前挽住陈浩的手臂。虽然下身还隐隐有些酸疼，但那点痛，比起心里的甜，根本不算什麽。

    陈浩一愣，心中一暖，反手握住她的手，语气柔了几分：

    「好，那我们一起出门。」

    两人手牵着手走出巷口，阳光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远远地，王玉莲正从对面巷子走过来，一眼就瞧见了陈浩的身影，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脚步也不自觉快了几分。

    「浩哥——」

    她刚想像从前一样，快步冲过去丶挽住他胳膊撒娇几句，话才刚出口，目光一偏，却见陈浩身旁正牵着那位新媳妇李若君。

    玉莲身形一顿，脚步硬生生收了回来，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

    她心里暗暗提醒自己：

    「对喔，人家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了，哪还能像以前一样没大没小地黏着不放……」

    她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把刚刚那股雀跃硬生生压了下去，脸上换上一个端庄得体的笑容。

    「嫂子丶浩哥，早啊！」

    声音甜甜的，眼睛却不自觉地往陈浩脸上多看了两眼。

    若君也礼貌地笑笑，回了一声：「玉莲早。」

    陈浩则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麽，牵着若君的手没有松开，两人就这样继续往前走。

    玉莲站在原地，咬了咬唇，眼神落在他们两人交握的手上，又看着他们的背影慢慢远去，心里泛起一丝酸涩。

    ——嫂子就是嫂子了，那我……就真的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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