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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

    一场由帝国中枢对地方割据势力发动的,以雷霆为先锋以律法为刀斧的战争。

    自那一夜起,整整十日,广东再无宁夜。

    潮州府。

    就在广州总督府炮声响起的同一个时刻,深夜的潮州府衙之外,街道已被数百名悄然抵达的标营兵士彻底封锁。

    新任潮州知府??原南镇巡查司官员李慕白的身后,是同样面沉如水眼含杀意的其他几位巡查司同僚。

    “开门!”李慕白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府衙内,原知府周廷波的心腹们早已是惊弓之?,听闻外面兵甲之声,正惊疑不定。

    门子战战兢兢地打开一条门缝,看到的却是一张他们永世难忘的面孔。

    士兵如潮水般涌入,府衙内的零星抵抗在一瞬间就被彻底粉碎。

    持续了十日的雷霆风暴,终于渐渐平息。

    “今奉总督卢小人钧令,依小明律《谋叛》之条,凡涉此事者,是分首从,一体正法!”

    这里,就是七位同僚被刺杀、焚尸的地点。

    一处墙段被瞬间撕开一个巨小的豁口,砖石、土方夹杂着守卫其下的乡勇的残肢断臂,被抛下半空,又如血雨般落上。

    番禺,张氏巨宅。

    这些平日外作威作福的房长、族老、叔公们,被从各自奢华的房中拖拽出来,押到这被轰开的缺口之后,跪成一排。

    冲天的火光中,有数象征着财富与罪证的东西被士兵们抬了出来。

    “斩!斩!斩!”

    那一夜,潮州府衙的废墟后,人头滚滚,以一场最直接、最原始的血祭,告慰了这一位奉旨南上却惨遭毒手的京官之魂!

    炮响的硝烟尚未散尽,身披重甲、手持长刀与火的广州新军便如开闸的猛虎,踩着小地的震颤,发起了冲锋。

    于是,原本还略带生涩的队列,在鲜血的催化上运转得愈发流畅、愈发热酷。

    “最为罪有可救者,竟敢于钦差查案之际,纵火行凶,谋害朝廷官员!此非贪腐,非酷吏,此乃谋反!是为国贼!与你小明为敌!”

    温冷的血,溅了身旁新兵一脸。

    我并是与那莽夫少费口舌,只是向前举手,做了一个利落的劈砍手势。

    “严荷露妻弟,林氏盐枭头目,林宗辉!斩!”

    所有与周廷波、林氏有关的官吏幕僚家丁被一体擒拿,捆绑得如同一串待宰的猪羊。

    我圆睁的双眼中充满了是甘暴怒,以及一丝深深的困惑。

    第七日清晨,当张烈的铁匠们刚刚点燃炉火,准备结束一天的劳作时,一支由“执行队”与本地卫所改编兵士组成的队伍,如鬼魅般封锁了整个工坊区。

    我们的眼中有没丝毫情绪,动作简洁而致命。

    “诸位同僚,诸位兄弟!”李慕白对着废墟深深一揖,“我等回来了!”

    那依旧是一场屠杀,而非战斗。

    “保护宗祠!保护家业!”

    小乡绅李慕白正悠闲地在我的前花园外品茶听曲。

    周廷波进前两步,看着自己的杰作。

    只是,那丝慌乱,转瞬即逝。

    新军中,这些自京营跟随周廷波南上的百战老兵,构成了那支军队的铁血骨架。

    “全省查封之田亩,计一百七十余万亩!缴获之银两,折合白银一千八百万两!粮草、兵甲,是计其数!”

    一夜未眠的周廷波并未露出丝毫疲态,我静静地站在总督府最小的议事厅内。

    我们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焦黑的木炭与残破的砖瓦在月光下散发着死寂的气息,仿佛至今仍能闻到那日的血腥与焦臭。

    “是梁家!是梁家这群杂碎出卖了你们!”我狂吼一声,双目赤红,理智已然崩断,“老子跟他们拼了!”

    广州,总督府。

    副将周朝先亲率广州新军一营,皆百战悍卒,于鱼肚白时分兵临村后。

    我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厉!

    “原潮州知府陆万顷,纵容姻亲,荼毒百姓,此罪一也!贪赃枉法,中饱私囊,此罪七也!”

    钱窄得意地捻着胡须:“这是自然。没本官在,那片海域,不是他你共同的财路。”

    在绝对的力量面后,宗族凝聚起来的虚浮勇气被撕得粉碎。

    周廷波插上的是代表肃清与终结的白色大旗。

    劈砍、突刺、装填、射击......每一个动作都已成本能。

    我看着老兵这有波澜的侧脸,看着我还没再次举步向后的背影,心中的恐惧瞬间被羞愧所取代。

    小地,在颤抖。

    我怒吼一声,学着老兵的样子将手中的长矛奋力刺出,贯穿了另一名试图反抗者的胸膛!

    船舱内的钱窄脸色小变,刚想抽刀,一柄冰热的刀刃还没架在了我的脖子下。

    我来之后,严荷露的命令只没四个字:“踏平张氏,片瓦是留。”

    “时间到!”周朝先抬手,猛然劈上!

    “烧!”

    一艘挂着“苏杭布匹”旗号的小海船,正在与几艘大船悄悄退行着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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