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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请患者季棠到三号诊室就诊！”

    机械的女声在走廊回荡，季棠望着面前第不知多少管采血管，感觉手臂隐隐发痛。

    从她打电话报警后她妈突然回家，到现在不过两小时，她妈就已经带她辗转多家三甲医院了。

    此刻季妈攥着加急的核磁共振报告单，指尖在“未见器质性病变”的结论上反复摩挲，一直紧绷的肩膀这才放松了几分。

    “妈，还查么？”季棠小心翼翼的问道，折腾了这么多检查，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啥大病了。

    “棠棠，如果那个头盔真是好东西呢？你还要上交出去么？”坐在驾驶位的季妈，突然轻声问道，眼睛里夹杂着季棠看不懂的复杂。

    “上交！”季棠回答的斩钉截铁。

    如果说之前她说上交更多的是因为道德感不允许她拥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以及确实认为这么好的东西上交国家才会更合适，那么现在她就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看着她妈一言不发的带她去做各种检查，这个才刚刚高考完的小姑娘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没有任何了解的情况下就把游戏头盔戴到脑袋上是一种多么莽撞的行为。

    现在没事还好，万一里面真的有什么对身体不好的东西，她妈怎么办？

    季妈点了点头，没过多久，车子停了下来。

    暮色中的蓝盾徽章闪烁着庄严的光辉，季棠这才惊觉路线不对，这不是回家的路，而是去警局的路！

    很好，不愧是她妈，她最多打个110，她妈直接一步到位来警局了！

    警局大厅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值班民警从接警台后探出身来，目光在CT胶片袋与季棠母女间来回逡巡。

    季母将女儿护在身侧，从文件袋里抽出的诊断书似乎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

    “警察同志，这是三院精神科主任的亲笔签字，我家孩子没有妄想症，更没接触过致幻剂……”

    警局里面负责接待两人的年轻民警小王懵了，什么叫自家孩子收到一个未知快递，里面有一个疑似超跃当今科技的游戏头盔，孩子已经打过电话报警了，现在她们亲自来警局再次上交。

    还有，在报警后又特意去医院检查一下精神有没有问题，这是什么原因？

    为什么这个当妈妈的要特意将新出炉的检查结果递给自己，再三表示季棠绝对没有任何心理问题？

    最后还是旁边的老民警老陈反应快，他迅速调出通话记录，很快就找到季妈特意强调的报警记录：

    “下午三点零八分打的报警电话对吧？”

    说完，老陈特意将显示屏转向母女俩，出警记录里“神秘头盔”、‘高考生’、‘建议联系监护人’等字样让徒弟小王瞪大了眼睛，而季妈紧绷的肩膀则终于再次松了半寸。

    注意到季妈特意把手机调至录音模式并放在桌面，老陈也没说什么，而是特意将两人带到监控镜头正对面的位置，用来安季妈的心。

    ，她手上的游戏头盔早已消失不见，如果不是执法记录仪还在闪着工作中的灯光，季棠都要怀疑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了。

    其实从季棠去拿游戏头盔到游戏头盔彻底消失，也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可谁也没想到短短几秒钟的变故会这么大，那么一个明显的东西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这下谁也不敢说这是考生高考没考好后产生的青少年妄想症了！

    季棠踉跄着扶住桌沿，表情有些恍惚。

    “棠棠！”季妈捧起季棠的手，“快叫救……”

    季妈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到了季棠的手指光洁如初，上面一点伤口都没有。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怀疑刚才有个那么大的‘游戏头盔’钻进去了呢！

    年轻民警小王举着警棍茫然四顾，民警老陈叹了一口气后直接打电话给市局局长汇报，很显然，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他们这种普通民警能够处理的了。

    几个小时后，又做了一遍全身体检查的季棠再次出现在警局里，而这一次她对面的不再只是两个普通民警，而是滨市公安局局长。

    已经看完所有报警记录、笔录以及执法记录仪里视频的王局长，此时看向季棠的眼神那叫一个热辣滚烫。

    他先是夸了季棠拾金不昧的高尚精神，随后又对旁边表情恍惚的季妈再三保证国家绝对不会辜负每一位公民，他已经联系了上面，很快就会有专门人员来接季棠去军区医院做更为详细的检查，确定季棠身体没有问题后，才会对那个突然出现又消失的神秘头盔进行下一步研究。

    季妈松了一口气，军区医院啊。

    一旁的季棠也因为这个后续安排而放松了下来，她的爸爸就是一名光荣的军人，只可惜在她三岁的时候，爸爸就因为去参加抗震救灾而牺牲了。

    虽然那个时候她年纪小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她知道自己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现在能过的那么好，完全是因为当时爸爸所在部队的照顾，那些每年雷打不动出现在家里的包裹，那些信纸上遒劲的钢笔字迹写着的“给小棠的八岁礼物”、“祝我们的小公主高考顺利”等字样，都是爸爸那些战友对她们母女二人的庇佑。

    她至今还记得中考那年妈妈手术时，茫然无措的她听到病房外那个带着哽咽的声音：

    “老班长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嫂子和小棠的。”

    所以季棠天然对军人这个群体有着十分高度的信任，事实上如果不是从小受到的‘有事找警察’教育太过深入人心，季棠说不定就不打110，而是直接找爸爸当年那些战友了。

    不过季棠不知道的是，王局长是在看过她的资料后，主动和当地部队取得了联系。

    一来是为了照顾当事人的心理状况，二来则是这件事涉及到的保密程度太高了，绝对不是他一个市局局长能承担的了的，与其让季棠最后转移到他完全看顾不到的地方，还不如以保密为原由主动和部队合作，到时候就算看在季棠的面子上，想来最后有什么好处也不可能撇下他们单位吧？

    虽然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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