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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没奈何,我便一人独饮。沙滩上满是烟花屑,海浪大发雷霆般地轰隆隆猛扑上来,在岸边摔得粉碎。一只瘦骨磷峋的狗摇着尾巴跑近,围着我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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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挪威的森林》 第十二章 告别处女之夜(1)(第2/9页)
起的炊火摇头晃脑转了几圈,寻找可吃的东西,发现一无所有,失望地走开了。
过了30多分钟,刚才那位年轻渔夫手提两个\"寿司\"饭盒和一瓶新酒折回来。\"这个吃掉!\"他说,\"下面的饭卷是海菜和油炸豆腐包的,明天再用。\"他把一升瓶装酒倒进自己杯里,给我的杯子也斟了。我谢过他。一个人吃了足够两人吃的\"寿司\"饭。随后两人喝起酒来,喝到不能再喝下去的时候,他叫我去他家住,我推说自己一个人睡在这里更好,他没再硬劝。临分手时,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四折的五千元钞票,塞进我衬衣兜里,叫我买点什么营养品吃,说我脸色难看得很。我谢绝说已经承蒙如此款待,哪里还能再要钱,但他执意不收回。说这不是钱,是他的心意,叫我别多想,拿着就是。我只好道谢收下。
渔夫走后,我摹地记起高中三年时第一次睡过的女友,在她身上自己做的何等残酷!想到这点,我心里感到一阵冰冷,无可救药的冰冷。我几乎从未思考过她会作何想法,有何感受,以及心灵受何刺激。甚至至今都未好好想过她一下。其实她是个非常温柔的女孩儿,只是当时我将那种温柔视为理所当然的东西,丝毫未加珍惜。她现在做什么呢?能够原谅我么?我想。
我心里难受得不行,一口吐在废船旁边,由于酒喝过量,脑袋开始发痛。加之对渔夫扯谎,还拿了他的钱,更觉快快不快。我想差不多该是返京的时候了。总不能长此以往,无尽无休。我将睡袋卷起塞进背囊,扛着朝国营铁路车站走去,问站务员现在回东京应如何乘车,他查了时刻表,告诉说若能碰巧赶上夜行车,竖日一早即可抵大皈,再从那里转乘新干线去东京。我道声谢谢,用渔夫送给的五千元钞票买了到东京的车票。候车时间里,我买份报纸看了眼日期:1970年10月 2日。就是说我正好连续旅行一个月。心想这回横竖得重返现实世界了。
一个月的旅行并未使我的情绪豁然开朗,也没有缓解直子的死给我的打击。我以同一个月前几无变化的心境返回东京,甚至连给阿绿打电话都不可能。我不知到底应怎样对她开口。我能说什么呢?一切都过去了,和你两人幸福地生活吧--这样说合适吗?我当然不能说这样的话。但不管怎样来说,也无论采取怎样的说法,最终应说的事实惟有一个:直子死了,阿绿剩下。直子已化为白灰,阿绿作为活生生的人存留下来。
我觉得自己似乎是个污秽不堪的人。返京以后,我仍然一个人在房间里问了好几天。我为直子准备的房间下着百叶窗,家具盖着白布,窗棂薄薄落了一层灰。我在这样的房间里度过了每一天的大部分时间。我想起了木月。喂,木月,你终于把直子弄到手!也罢,她原本就属于你的。说到底,恐怕那里才是她应去的地方。在这个百孔千疮的生者世界上,我对直子已尽了我所能尽的最大努力,并为同直子共同走上新的人生之途而付出了心血。不过可以了,木月,还是把直子归还给你,想必直子选择的也是你。她在如同她内心世界一般昏黑的森林深处勒紧了自己的脖子。我说木月,过去你曾把我的一部分拽进死者世界,如今直子又把我的另一部分拖到同一境地。有时我觉得自己似乎成了博物馆管理人--在连一个参观者也没有的空荡荡的博物馆里,我为自己本身负责那里的管理。
回京第四天,接到玲子的信。信封贴着快信邮票。内容极简单:\"一直未同你联系,十分放心不下。望打电话来。早上9点和晚上9点我在以下电话号码的电话机前等候。\"
晚间9点,我拨通信上的电话号码,玲子马上拿起听筒。
\"好吗?\"她问。
\"凑合活着。\"我说。
\"喂,后天去见你可以么?\"
\"见我?来东京?\"
\"嗯,是啊。想和你单独好好叙谈叙谈。\"
\"那么说要从那里出来了,你?\"
\"不出来怎么能去见你!\"她说,\"也该到出来的时候了。一呆整整8年,再不出来就烂在里面喽。\"
我一时应对不上,略为沉吟。
\"后天乘新干线去,3点20分到东京站,能去接我?我的模样还记得?或者说直子死后对我再没一点兴致了?\"
\"哪里。\"我说,\"后天3点20分去东京站接站。\"
\"马上认得出来:拿着吉他的半老徐娘除我恐怕没第二个。\"
果不其然,在东京站我很快认出了玲子。她身穿男式粗花呢茄克、白西裤,脚上一双红运动鞋。头发依然很短,而且三三五五地冲刺而出,左手提着装在黑壳里的吉他。一望见我,她刷地扭动脸上的皱纹,绽开笑容。看到玲子这张脸,我也不由得微笑起来。我拎过她的旅行包,两人并肩走到中央线站台。
\"哦,渡边君,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一副狰狞面目?还是东京近来流行狰狞面目?\"
\"旅行了一段时间,又没吃什么像样的东西。\"我说,\"新干线如何?\"
\"一塌糊涂。窗户也不开,途中本想买盒饭来着。简直倒透霉。\"
\"车厢里有过来卖东西的吧?\"
\"你指的是又贵又难吃的三明治?那玩艺儿连快饿死的马都咽不下。以前我喜欢在御殿场买鳃鱼饭来吃。\"
\"那么说话,要把你当成老太婆的。\"
\"那好,原本就是老太婆嘛广
在去吉禅寺的电车上,她珍奇地凝望窗外武藏野风光。
\"相隔8年连风光也变样了?\"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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