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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站着的袁琢,于是遥遥躬身向他行礼,袁琢颔首作为应答。
“你若是有话要同他说便过去,我在此处等你。”袁琢淡淡道。
“我和他能有什么话说啊?”祝昭觉得好笑,“我每次见到他,不是被拉着对诗就是被拉着对诗。”
“可我觉得他似乎有话要对你说。”袁琢却是看向不远处欲言又止的周涤,低声道。
祝昭顺着他的目光抬眼看去,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我也这么感觉。”
于是袁琢看着她向周涤走去。
“有什么想说的?”祝昭开门见山。
周涤先是转身让这些孩童散学,孩童们的叽叽喳喳地带着自己的书卷一哄而散了,他这才回过身来看向祝昭:“那日陛下寿宴上,你是故意收力了吧?”
虽是询问的话语,语气却是这般笃定。
“为何这么说?”祝昭突然想逗逗他。
“虽只与你交锋过一次,我却已然知道你的诗风文风如何,那日宴席上你所对的诗文显然并非你寻常的风格。”
“世人皆说你生而颖异,我与你相处起来倒未有觉得你是如何多智,没想到你的聪颖全在文章一事上了。”祝昭笑了笑,“五岁能属文,十五作明烛,谈文论义词锋明锐,这般天授奇才怎可被我一小小女子所赢?”
“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周涤表示自己难以苟同,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你以柔辞相逊,是轻我?我岂求人让?纵使在陛下面前败给你我亦无话可说,只是你这般伪败既辱敌也自辱,当真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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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能赢。”祝昭轻蔑一笑,转而又有些哀伤,“而是我不得不输。”
倘若她身为男子,于大殿之上赢了周涤必将青史留名,传为文坛佳话,可她是女子。
周涤不解,嗤笑一声反问:“为何不得不?文章之道,在真不在谦,胜负付之笔墨,纵使败了,却虽败犹荣。”
祝昭真觉得他所有的脑子全用在文字一事上了,不由得叹气直言:“周灵洗,你可知若我是男子,于大殿之上赢了你,明日便会传遍整个元安,人人称道我才高,能压周氏麒麟子,百年后史册提笔,亦会记得那日宴上对诗之景。”
她抬眸看向他,忽然极轻地笑了笑:“可我是女子。”
她又笑了一下,笑意却不达眼底:“我若赢了你,旁人可不会说我才高,只会觉得周公子竟然输给了一女子?许是收力了吧?你瞧,大雍的文脉从来不会是能真正心服口服地交给我们女子的。我纵能赢你这一次,又能如何?不过是给你添了一桩难堪,给我惹了一身非议。”
“何必呢?”这一句轻得几乎听不见,可周涤却听见了。
他闻言,眸光一凝,神情渐渐敛去:“这世道原来连安安静静比一场诗,都是奢望。”
正失落着,他却忽然一抬头:“此处寂静,四下无人,陛下赐婚你与中郎将,想来以后你我二人必不能如归芜山那日一般痛快对诗,不如今日再最后酣畅淋漓地与我联诗一首罢。”
说着他从手中一直卷着的那卷书中抽出了一张写了半阙诗的纸张,递给了她:“我这半联方得,尚缺点睛之笔,祝姑娘若肯帮我续成,也不枉伯牙遇子期。”
“文痴。”祝昭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纸张。
只见纸上字迹遒劲,意气纵横,锋芒毕露。
“霜枝脱尽山形瘦,坐看云生复云流。九松不语立寒寺,风过时坠两三秋。”
祝昭俯身去方才小童们的书案前坐下,接过周涤递过来的已经蘸了墨汁的笔,为这首诗补上了后两联。
“钟鸣空谷声犹在,客倚老梨影暂留。欲问此间何所有?一弦山水一弦休。”
她的字迹清峭如同腊梅映雪,笔致瘦劲却无寒俭之态。
“声犹在溯过往,影暂留叹须臾。”周涤见她落笔后微微怔愣了片刻,不由得轻声惊叹,“好一句一弦山水一弦休啊!当真是隐晦,也不知后世之人能否读出。”
“读出什么?”祝昭明知故问。
“以琴喻景,山水为弦,你所叩问的并非物象而是心魂,盖此间最珍者,非寒寺钟老梨影,而是同写山水,默会于心之境。”周涤对答如流。
祝昭笑了笑,放下了毛笔,站起身来吹了吹纸张,待墨迹稍微干才将纸张递还给了他:“弦音止处,余韵绕梁,恰如知己之交,不必常伴左右,但得片刻相契,便已胜却人间无数。”
“周灵洗的才华是能劈开混沌的,祝昭在此预祝来年元安城杏花开时,君,金榜题名。”祝昭向他行了一礼。
周涤微微一笑,也躬身行礼:“涤愿祝姑娘与中郎将画眉举案,琴瑟和鸣,红妆添香日,仍是展卷人。”
“那是自然。”祝昭欣然接受了他的后半句祝福,“只要我还是祝昭,就还会一直读书,只要我还会读书,我就能见招拆招。”
第45章 关关雎鸠(一)
“她真的很有意思。”一道雍容华贵却又带着二十几岁女郎特有的清越的声音在袁琢身后响起。
袁琢不为所动,像是知道身后来人是谁,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几步远的祝昭,眼神中含着的笑意却是遮也遮不住,像是从心底泛上来的,不自觉的:“殿下,你只要看着她生活,就会喜欢上她的。”
平康公主也望着她,轻轻一笑:“从前向父皇求情将你从诏狱中救出便是看中你的皮相,你却不领本宫情,原来你喜欢这般模样的女郎?”
袁琢斟酌着准备转身开口,却又听到那道清越的声线从背后传来:“眼光倒是不错,这样的女郎本宫也心生欢喜。”
初见祝昭时,平康公主只觉得她淡雅素净,眉间自有书卷清气,然越细品越见风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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