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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自广西地区的鸡血红,产量稀少,作为贡品上送宫廷,民间有价无市。能弄到这么鲜艳的一块,也算是葛燎有本事了。
仿佛是个极短暂的缅怀,又仿佛只是个无所谓的垂眸,萧珩嘴角扬起一抹轻薄的笑:“没有理由。就像当年的‘湖广瑶乱’,蛮族想乱就乱了喔,朝廷说平也就平了,要什么理由。”
他运功踩断了葛燎的腰椎,在惨叫声中,用异常平稳的手,将刀锋寸寸下压,慢条斯理地割下葛燎的头颅。
血涌如泉。赤褐色血液在日光下亮汪汪地扩散出去,很快被干涸的沙地吮吸走。
萧珩在葛燎的后背衣物上擦拭刀刃血迹,嘴里无意识地轻哼着一曲赞美造物女神密洛陀的古老歌谣,用的是谁也听不懂的语言:“密洛陀用雨帽造苍穹,身体成天柱,用线缝天地,褶皱成山河……”
后面的歌词,他不记得了。
他擦干净刀锋,收刀入鞘,抛下身首异处的尸体起身,翻身上马,朝着临清千户所的方向疾驰。
葛燎的机密文书、账本与金银藏在哪里,他早就暗查得一清二楚。如今回去,犹如秋熟刈麦,他可以尽情收割战果。
他相信在目前局势下,高唐王秦深会信守承诺,临清所正五品千户的位置,既然唾手可得,不妨一坐。
但他又隐隐遗憾秦深会信守承诺,否则借机闹一场事,看看那位叶阳大人是什么反应,不是更有意思么?
叶阳大人。
呼啸的风中,这四个字衔在萧珩唇齿间,绵绵密密地咀嚼着,回甘的罗汉果瓤一般。
叶阳辞。
第57章 用什么能留住他
秦深留在鲁王府,不走了。
不仅不走,还顺理成章地成了鲁王府实际上的主人,接手了秦湍的所有人力财物。
对外的理由很充分——他的高唐王府被响马贼烧了。可怜的郡王居无定所,只能继续住在父母故居,而且小鲁王的后事还需要他这个亲弟弟来打理。
一夜之间,东昌府变了天。亲王没了,卫指挥使疯了,知府称病不出,就连临清千户所的葛千户也被人发现抛尸郊外、身首异处。
如此大案,势必要惊动山东省三司——布政司、按察司、都指挥使司。三司主官都要战战兢兢来探查究竟,再更加战战兢兢地向朝廷呈文禀报。
这么一来一回一递,前后至少大半个月。
可烂摊子就摆在眼前,不能没人管哪,也就只能两位山东道监察御史来勇挑重担了。
于公于私,薛御史都希望高唐王留在鲁王府,至少先配合他把这个案子的始末查清了再走。于是他不仅默许了秦深暂代鲁王之位处理事务,还任由他把自己的侍卫都带进鲁王府,加强守备。
既然要配合查案,秦深也不急着下葬秦湍的遗体,就冻在冰窖里。
他让姜阔暗中扣住了长史瞿境的家眷,以防对方背刺。
又召集鲁王府的所有属官,问他们没了主子后,是去是留。若是想另寻出路,他也不为难,领完最后一笔薪银就能走。
王府属官是有品阶的,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亲王府?自然是一个也不愿走。既然不走,旧主子不在了,就得依附新主子。
秦湍没有子嗣,如果无人继任,“鲁王”爵位就会被朝廷废除,到时树倒猢狲散,府上所有属官和仆役都要各谋出路。
目前最好的指望,就是朝廷将高唐郡王晋封为亲王,这样他们才能继续保住官身。于是一群人在瞿境的带头下,纷纷向秦深效忠。
利益驱使下的、太过新鲜的忠心,秦深未必会信,但不妨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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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自己高唐王府的属官,按原本的分工插入鲁王府的各个职位,以防新仆抱团,杜绝欺上瞒下。
鲁王府很快就在这股改弦更张的气氛中,恢复了平稳运行。随后秦深还特意去探望了二嫂寄如锦。
厌倦人世善恶的寄如锦却根本不想见他,甚至连亡夫的遗体也懒得再看一眼。她直接用刀铰了一截发,命侍女送出来交给秦深,留言道:“以发代人,陪葬亡夫,在家出家,不见尘俗”。
秦深虽对她无甚好感,但也有几分怜悯,便由她继续住在千晔宫,吃穿用度一应比照往日。
翌日,薛图南再次登门时,见鲁王府短时间内变得井然有序,人人各司其职,面上都是一副端肃而安定的神态,仿佛已有了更靠谱的主心骨。他不禁感叹:“高唐王殿下这治府之道,有如治军啊!”
秦深神色从容,犹带了几分哀伤:“薛御史谬赞了,要说治军有方,还得是我父王。如今鲁王一脉凋零,我若再不扛事,还能指望谁呢?”
这句话再次勾起故人之思,叫薛图南对这位命运多舛的宗室子除了怜惜,更生出了赞赏与期待。他捋须颔首:“岁到寒时知劲节。殿下先前不显山不露水,而今变故当头,便显出了真正的能耐。如此下官也多放心几分,可以专心查案了。”
时移世易,秦深自知已无需过分藏拙,于是在他面前撕掉了一部分平庸的伪装,说道:“东昌府的乱象,我在封地也略知一二。州官无能以至马贼轻易破城,府衙与卫所不思安民只知盘剥百姓,把户部派来的钞关主事也拉下了水。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我虽身为藩王不宜干政,但薛御史乃是清流砥柱,于朝堂上发声有如黄钟大吕。东昌府这天能不能亮得彻底,就看薛公的了。”
薛图南颇为震撼地看了他一眼,在心里重新掂量一番这位郡王的分量,试探道:“府衙与卫所、钞关勾结不法,证据我也收集到部分,再深挖下去,将他们勾连在一起的那个中枢之人,很快也会曝光于世。”
秦深亲手斟了杯茶,放在他面前:“主谋者该当何罪?”
“按律当斩,诛连家族。功勋世家,罪减一等。若是宗室,罪再减一等。”
“也就是说,宗室若非犯欺君、谋逆等大罪,按律是判不了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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