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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的那辆车上,
有个老者跳下骤车,捧着一块缀着流苏的牌子,躬着身,小步跑到兵队那辆平治汽车前,毕恭毕敬地道:
「军爷,这边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今天就没从这儿走过。
「您能不能赏我家小姐一个人情,放小的们过去?」
老者捧着的那块莹润玉牌上,正刻着『木莲洁」三个字。
一个电影公司的明星,在这乱世军阀眼里,却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
拿她的牌子去求人情,都不如拿联友电影公司老板的名号去求人情好使。
然而,平治汽车里的军爷,看到老者捧出来的那块牌子后,沉默了片刻,淡淡地「嗯」了一声。
随后,那支兵队里,顿有七八个士兵身上赤色飨气一瞬归回那辆平治汽车之内,这几个士兵各自低着头,好似提线木偶一般,手脚僵硬地动作着,为骡马车队让开了一条路。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
老者赶紧向车里的军爷连连鞠躬,随后朝车队挥一挥手,整支车队慌不迭地启程,陆续穿过那几个士兵让出的缺口,离开了这处杀场。
「膨!」
车队方才从兵队们围起来的区域离开,后头就有枪击声与惨叫声,陆续不断地响了起来。
「我奉曾帅之命,截阻刺客,诛杀叛逆!
「尔等冥顽不灵,沐浴皇恩,竟然投敌,依律格杀勿论!」
平治汽车中,传出了那位军爷铿锵有力的声音。
那在一颗颗子弹下,炸成一朵朵血花的过路人丶寻常百姓,仿似真成了所谓的投敌之人。
而真正的刺客,至今未见其踪影。
骡马车队里的人们,俱都若寒蝉,又有一种劫后馀生的庆幸。
窝棚中。
曲静一稍稍平复了心绪,忍不住低声说道:「联友公司里的这位木小姐,竟然连这样手握重兵的将军都能结识?那位将军,还愿意卖她一个面子。
「我原以为,得是联友公司那位老板出面,才有可能从那位将军手里求得一个人情。」
王算命点了点头,也压着声音道:「这位木小姐,看来也是深藏不露。
「本家人拿了她的牌子去那位将军跟前请示,不过片刻就被放行了,那位将军都没多问一句照这种情形来看,在联友公司里,木小姐莫非比联友公司老板能耐还大?
「她既然有这般大的能耐,连这种上通鬼神的将军都要卖其一个面子,她就找不到好方法,医治自己身上的怪病?她得是得了多严重的病啊?咱们这些小角色,真有能耐给她治病?」
他这番话说出口,旁边的曲静一便皱紧眉头。
原以为这次是攀上了高枝儿,再不济能得一份差事,旱涝保收。
但就眼下端倪来看,他们明显是趟进龙潭虎穴来了。
「那些兵丁」在两位异人尚在揣测联友公司那位明星小姐的根脚之时,袁冰云再也按捺不住,忽然低声说道,「那些兵丁把那片街道都围起来了。
「里头的群众,都不能丶不能活吗?」
她这句话一问出来,窝棚里的气氛陡地变得沉默。
曲静一丶王算命都查拉着眼皮,遮着天光的窝棚带来些许暗色,蒙在他们脸上,为他们各自的面孔,覆上一层晦涩难辨的面具。
随着众人相继沉默,窝棚外,众人的身后,那枪声骤然联成了一片。
如雷声般炸穿了众人的心门,连续不断,持续轰击。
袁冰云嘴唇微动,又将目光看向周昌。
周昌面上始终带着笑容。
那副笑脸,也好像是套在他脸上的面具,遮掩着他淡薄的本性。
他刚想开口,
王算命这时长叹了一口气,忽然道:「那片儿地区后头,是逊帝父亲的居所。
「刺客不是冲着那出殡的死人来的一一了不起一个红带子,在如今的京城,能翻得起什麽风浪?更何况,人都成死尸了,家族馀荫早就荡然无存。
那个刺客,他是冲着逊帝父亲去的!
「前清虽亡,但天下遗老遗少丶心里还长着那根辫子的人,可是不少,尤其是在京师这地界,
去刺杀逊帝父亲,紫禁城里的小朝廷又岂会答应?那些心里长着辫子,明里暗里还拥护着满清的将军们,岂能答应?
「这片儿地方的百姓,逃也逃不掉的。
「生在这个世道,不能作依鬼,便得做怅鬼的祭品了—」
曲静一垂着头,听过王算命的话,跟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乾坤崩殖,纲常支离。
万姓在这场不见头尾的大乱世之中,生活尤其艰难,头顶虚空,处处盘踞鬼神。
而京师百姓,身在此中,虽然能得稍些生活便利,能从贵人们的牙缝里抠出些菜蔬来,做一锅折箩,勉强果脯,对付三餐生活,但他们须为此付出的代价,更加惨烈。
在他们头顶,鬼神,军阀丶世族丶强人各据一角,在戏台上你放唱罢我方登场,而戏台下的百姓,既是看客,亦被裹挟其中,沦为历史里一具具无名的尸骸。
「这是天大的事儿,咱们哪里管得了呢?」曲静一低声道。
周昌这时伸手拍了拍旁边的白秀娥,将那封寄托着瘟丧神阿西的诅咒信交给了她:「秀娥,你有事就让阿西出来帮忙。
「我去看看。」
在周昌脸上,看不到一丝负面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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