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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且凝眸》 100-110(第5/13页)

    奚华原以为会听见哭声,就像万仞会晚宴上听见的那样,哀婉悲伤。但是没有,此地积蓄了大量灵泽之泪,气氛却安宁祥和,与她想象中很不一样。

    圣棺安置在灵池中心,终年受满池灵泽之泪滋润。

    奚华从看见它的第一眼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便萦绕心间。

    越是靠近,那感觉越是强烈,仿佛阔别许久的故人即将重见。

    衍苍是她第一次在幻境里见到的那个人吗?映寒仙洲成型之前,寂寞湖畔边的纯白衣角,轻抚过湖面的美丽手心,是否属于世间最后一位神明?

    怀着这份猜测,奚华踏入灵池,涉水而去,一步步走向圣棺。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眼

    圣棺以仙玉为质,高逾九尺,通体纯白好似天上宫阙檐顶的积雪,散发出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

    奚华还是碰了,她抬手抚上棺面,五指摊开,寒凉钻入指尖渗进心脾。

    许是圣棺太冷,地宫太静,呼吸都好像凝结成冰,心跳却清晰可闻,砰砰直跳,比平日里更快更急。

    她试图平复心情,试了几下无济于事。地宫不宜久留,其他人随时可能会来。

    时间耽误不起,奚华施法把棺顶移开过半,纵身跃入圣棺内,脚尖方一沾地,她赫然瞧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急促的心跳在刹那间暂停,奚华险些失口喊出“宁师兄”三个字。

    朱唇微启,声息在咽喉中紧急停滞。天玄宗已成灭族的仇敌,而她是灵泽圣君,怎可再与他做师兄妹?

    且她是来见衍苍,不是来见宁昉,怎么会在此地瞧见这张脸?简直荒谬!

    她确有一次认错人,在万仞会晚宴上中了春怀引,把商夷看错成宁昉。

    这种错误绝无可能再犯第二次。

    这不是宁昉,也不是宁天微,这是衍苍,是陨落已久的神明,是封存在圣棺里逐渐走向毁灭的神体。

    奚华闭上眼睛,不去思索今日为何看错,但心潮起伏动荡,令身影都摇摇晃晃。

    她后退半步,背靠圣棺冰凉的内壁以保持平衡,理顺呼吸再睁眼,刻意把目光限定在附近一小片范围内,先看到了纯白的衣角。

    目光缓缓移动,扫过苍白但漂亮的手形,熟悉感越来越强烈。衍苍真是她在幻境中见过的那人。

    她和他最后一次相遇,是在映寒仙洲成型之前,在荒芜的水畔,温柔的掌心和小小的水滴轻轻一碰就告别。

    而今重逢,他们调换了方位,奚华靠在一边俯视这具毫无生机的神体,目之所及一片冷清。

    他好像天边苍白的月,跌落尘世再不能归去,像莹白冰冷的一捧雪,轻易就堆叠成好看的形状,但碰一下就会融化消失。

    更糟糕的是,若按照卜澜所言,衍苍的神体是靠灵泽之泪才维持至今。为什么非得是灵泽之泪,为什么偏偏与她形成对立的关系?

    奚华继续朝前看,目光一寸一寸挪动,经过他纯白衣袍,经过双肩,经过脖颈,经过下颌,抵达他的脸。

    她不肯信,再次闭眼再睁开,依然见到与宁昉一模一样的眉眼。

    这张脸毫无血色,过分惨白。

    死亡的含义在这一刻无比直观。

    她不敢再看,仓皇转身准备离开圣棺,岂料刚一踮脚,仙玉棺顶倏然合拢,一双手臂从身后绕过来揽住她腰间,冰凉的身体贴过来。

    光线被隔绝在外,圣棺之内一片黑暗,她什么也看不见。但被抱住的那一刻,她豁然明了,躺在圣棺里的不是衍苍,而是宁昉。

    她想躲开,挥手着急挣脱,怒斥他:“你干什么?放开!”

    毫无作用,她胡乱扑腾的两只手都被他抓回来,牢牢箍在身前。

    她手肘朝后,用力重击,想逼迫他松开。

    他沉默不语生生受了,反而抱得更紧,好像要把挣扎中的身体融入他体内。

    “你凭什么这样?你放手!你骗我,你又骗我!”奚华怒不可遏,抬脚胡乱往后踢,狠狠踢到他腿上,没几下又被他勾住。

    身后那人一言不发,开始低头吻她。

    滚烫的吻从侧后方落下来,唇舌经过她的耳朵,贴着下颌移向脸颊,沿路咬住了凌乱的碎发。

    奚华上半身费力往前挣,好不容易与他胸口分开一线距离,霎时间又被他带回,整个人被他抱住躺下,最后躺在他身上,全身都无法反抗。

    她有点慌了,意识到他变了:“你果然是装的,温柔都是装的,都是装来骗我的!你就跟天师一样,你一直都是这样!”

    怎么不是呢?当年在永昭坛祈雨,他按住她腿肚用嘴帮她处理伤口,不许她喊痛,不许她说话。

    后来生辰宴饮酒,他抢先喝了她白玉盏里的酒,冷脸就那样贴着她,无视她的警惕与慌乱。

    再后来和亲之日在明辉殿上,她死前最后一刻,他还很凶,她真的很痛。

    现在他不过是卸下伪装原形毕露罢了。他一直都很强硬,习惯掌控,不屑于对任何人施舍温柔。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说中了,他亲吻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奚华以为他清醒了,却不料被他翻身压下。

    圣棺底部不知何时铺了绒毯,隔开了冰凉的仙玉。她被迫躺下,身下是软的,身上是石更的,嘴是被嘴堵住的,从头到脚俱被钳制,一丝一毫也不得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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