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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身体在他怀中渐渐冰冷,那种温度,和他记忆中一般无二。
他颤抖着打开信,整整二十页的信纸,写满了一个母亲的血泪。
“将离,有些真相,母亲必须要告诉你了。”
“策勒格日确实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当年母亲被崔仲明逼迫改嫁,也想过逃走回夏州找你,可若我莽撞行事,带来的必然是你被崔仲明牵连的结果。母亲不能那么自私,用你的命换我的自由。”
“但阿斯楞待我极好,策勒格日,他更是什么都不知道。母亲本以为隐瞒真相是对你的保护,却没想到酿成如此大祸。”
“你父亲若在天有灵,看到你变成今日这幅模样,该有多痛心。”
“将离,权力和仇恨已经让你迷失了本性,收手罢。”
信纸一页页翻过,阎涣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当读到“母亲从未有一日忘记过你”时,他终于崩溃。
“母亲…”
“啊——!!”
凄厉的长啸划破草原的天空,阎涣跪倒在地,抱着母亲的遗体嚎啕大哭。
这一刻,所有的胜利、所有的权力都变得全无意义,他亲手逼死了母亲,杀死了弟弟,害死了弟媳。
那些被他刻意压抑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弟弟临死前悲悯的眼神,弟殉情时的决绝,和母亲此刻安详的遗容。
“我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他疯狂地捶打着地面,直到指甲翻裂,鲜血淋漓。
随行的将士们远远看着,无人敢上前,他们从未见过皇帝如此失态,如此,脆弱。
回京的路上,阎涣如同行尸走肉。他整日呆在龙辇中,不饮不食,只是反复看着那封母亲的手写信。
某个雨夜,他突然下令改道,去了当年母亲最爱的那片芍药谷。
站在荒芜的山谷中,阎涣仿佛又看到了童年时光,母亲站在花丛中朝着他笑,父亲教他练剑,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父亲,母亲…”
他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坐骑突然受惊扬起前蹄,魂不守舍的阎涣猝不及防,从马背上重重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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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奸佞》 【终章】(第2/3页)
“陛下!”
阎泱带着侍卫们惊呼着冲过来。
但已经太迟了。
他的脖颈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鲜血从口鼻中不断涌出。
“阿泱…”
生命的最后,如山般挺拔的身体,轻飘飘躺在堂弟的怀中。
这是他此生唯一可以依靠的肩膀。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时空的史书中,关于这段历史的记载却截然不同:
“阎涣,字将离,夏州人。性狡诈,残暴嗜杀。”
“其弑君篡位,屠戮忠良,逼死生母,残害手足,终遭天谴,坠马而亡,年三十三。”
而关于崔瓷,只有寥寥数语:
“怀朔阏氏崔氏,贺朝长公主,自刎殉国,年二十。”
没有人知道,那个被后世唾骂的“奸佞”,曾在生命最后时刻痛悔不已,也没有人知道,那个被称为“亡国公主”的女子,曾是多么勇敢地爱过、活过。
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而在成王败寇的法则下,真相往往被掩埋在时光的尘埃中。
很多年后,有个游方诗人路过芍药谷,听到当地老人讲述一个传说:
每到月圆之夜,这里就会出现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她在焦土上种下芍药花种,仿佛在等待什么。
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曾看到一个穿着帝王服饰的男子跪在花丛中哭泣,但他的身影总是很快消散在月光里。
诗人将这些传说写进诗里,最后两句是这样描述的:
“权力仇恨终成空,唯有花香忆旧容。”
“千古兴亡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而历史,依旧沿着它既定的轨迹滚滚向前,没有等待任何人的追赶。
夏朝的历史在阎涣折颈而亡后画上了句号,这个存在不过短短三年的王朝,本有扩大疆域、一统天下的机会,却因帝王的身心俱疲而骤然走向衰亡。
最可惜的是,贺夏两国前后发生的种种跌宕起伏,阎涣一生坎坷而传奇的故事,都因夏朝存世时间过短,而变成历史书中薄薄的一片纸,再无更多赘述。
阎涣丧仪完毕后,众臣跪请阎家存世的唯一血脉,也就是先帝的堂弟阎泱承袭大统、安稳人心。
可阎泱立于堂兄的棺椁前,望着一身帝王朝服安详躺着的那具身体,什么也没有说。
他给一旁的赵庸之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屏退了群臣,自己也拍了拍他的肩,而后退了出去。
身为武将,阎泱很少多言,于旁人来看,他更像是阎涣的影子,他也甘愿做阎涣的影子。
而现在,拥有影子的人不在了,影子又怎么可能再出现呢。
“堂兄。”
“恕阿泱失敬,只是我真的太久,太久没有唤你一声堂兄了。”<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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