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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郎儿子做了宦官的!
若是沈不寒还只是一个宦官,任凭他如何富贵显达,沈行立都能打肿脸充胖子,撑着一口气自诩不慕权贵,清高自守,旁人还要赞他一句风骨。
可偏偏朝廷已经为沈不寒沉冤昭雪,李琅月还专门写了一篇《丈夫论》传唱天下为沈不寒平反,人人现在都只说他沈行立是落井下石的小人!还被那些忌惮沈不寒的真小人迫害至此!
“识不识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认得自己的儿子便好。”李荣用扇尖敲打着案上的书页,“父王这些年待你们沈家,可算是恩惠备至,也是你该报答父王的时候了。”
“殿下,殿下!”
沈行立连忙起身,拼命向李荣磕头:“沈不寒如今位高权重,背后还有长公主和陛下撑腰,我们何苦非要去招惹他呢?”
“沈行立,你最好不要存有不该有的幻想。”
李荣用扇子敲着沈行立的脑壳:“你们沈家当年对待沈不寒母子,与李婉音谢延待李琅月,可谓是不遑多让。你看看李婉音谢延的下场便应该知道,沈不寒没将你们斩杀殆尽,那都是你们沈家祖上保佑。”
“沈不寒但凡对你还存了一点父子之情,就不会任凭那个小小县令将你们全家流放。你们沈家唯一的出路,就是跟着齐王,为齐王办事,明白吗?”
“明……明白!”
沈行立磕头如捣蒜,晏仲举轻蔑鄙夷地撇了一眼匍匐在地摇尾乞怜的沈行立。
“明白就好,去吧。”
沈行立听到李荣发话,赶紧如蒙大赦地离开。
“在下也告辞了。”
晏仲举起身之际,李荣拉住了他,用扇子在晏仲举的衣衫上来回拂动。
“晏大人这惨绿衣衫穿久了,都有些旧了,是不是也该换身红色紫色的穿穿了?”
“下官怕是没有这个福分。”
“记住,没有我父王,你就是一个流浪街头的叫花子,根本没有进入学宫读书的机会,更没有如今状元郎的荣耀,明白吗?”
“明白。”
“去吧。”
李荣凤目微挑,扇子打在晏仲举的脊骨之上。
读书人的脊梁,说硬也硬,说软也软,大部分只要轻轻一敲打,便全都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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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穆虽然称病,但好在派了李荣入京,还一次□□纳了齐地拖欠的贡赋,也算是稍微给出了诚意。加之吴王李勋亲自上京,李宣便吩咐大摆宴席,命人将李婉音等人从宗正寺中请出。
李荣亲自将李宣旨意带到宗正寺时,宗正寺也都在传李琅月的那篇《丈夫论》。
完颜聚反反复复将《丈夫论》读完后,仍然不可置信。
李琅月竟然真的选了一个阉人做驸马。
兵变之后,李琅月只找过完颜聚一次,用完颜雅的性命威胁他,要他指出西戎暗矿的位置。
当时他依旧浑噩混沌,只把这一切都当作一场噩梦,他不死心问李琅月:“你当真从头到尾都在算计我的真心?对我当真没有一丝爱意?”
他抛却了一切伦理与自尊,只想问李琅月要个答案,问新婚之夜却将他灭国覆族的妻子,他同母异父的姐姐要一个答案。
完颜聚刻骨地记得,李琅月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你这样的人有真心可言吗?你就算不是我同母异父弟弟,你也是渣滓一般的男人。”
李琅月这篇《丈夫论》骂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他。
她将他贬得一文不值,却将沈不寒那样一个阉人奉为至宝。
……
李婉音和完颜兄妹对大昭朝廷来说,都是要犯,他们能知道的东西,必然都是朝廷想让他们知道的。
李荣嗤笑一声,走向李婉音。
“侄儿见过姑姑。”
李婉音上下反复打量李荣后,才开口发问:“你父王没亲自来吗?”
“父王身体欠安,却也一直挂念姑姑,这才命侄儿来看望姑姑。”
李荣上前两步,对李婉音道:“陛下已为姑姑和表弟表妹换了居所,命侄儿来接姑姑过去。”
“住哪儿?”这是李婉音极为关心的事情。
“定国昭宁长公主原来的公主府已经闲置,陛下刚封了侄儿做临淄郡王,赏了那处做府邸,现在已命人打扫干净。还请姑姑移驾。”
听闻住的地方还和李琅月相关,李婉音本能地有些排斥,但住在哪里都比囚禁在这宗正寺强。
李婉音最终还是选择咽下了这口恶气。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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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隐匿在暗巷的僻静人家里,太医院的一名医师缓缓摘下帷帽。
“为什么约在这里见面?你就不怕暴露我们的据点吗?”
“暴露?”李荣的指尖转着折扇,“李琅月的那处旧邸才真的是催命场。”
密密麻麻全部都是李琅月和沈不寒二人的眼线,整座府邸都是改造过的,可以方便窃听。
但从改造的痕迹来看,不像是新动工的,而是很多年前就已经改造过的。
也就是说,正如李宣李琅月从来没信过他父王一样,先帝李淳也从来没真正信过李琅月。
“让你办得事办得怎么样了?”李荣开口询问。
“虽然辛院正已经接管了皇后的诊疗,但好在一切都在顺利进行。李琅月沈不寒似乎有所警觉,但他们查不到什么实际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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