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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来,蟒袍锦带,意气风发。
“夫君今天居然愿意陪朕外出赴宴,”谢鸢朝他伸出手,压低声音说道,“朕还以为,夫君不想见到朕。”
慕容徽熟练地揽住她,“臣侍向来公私分明,尽臣子本分,陪陛下出席臣子婚礼,是应该的。”
听他这么说,谢鸢心口来了一股无名怒火,手下暗自用力,狠狠掐了他一把。
慕容徽面不改色。
就在这时候,余家家主笑容满面地道:“陛下驾临,寒舍蓬荜生辉,还请陛下快往上座!”
谢鸢移开了手,慕容徽凝视着自己的手腕,上面一片通红。
婚宴现场热热闹闹的,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宾客的脸上都挂着笑意,说着恭喜的话。
府内的侍女们进进出出,忙得火热朝天,接待来宾。
就在这时候,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新娘子到!”
众人往门口涌去,争先恐后去看那位孟家嫁来的新娘子。
“你不去看?”谢鸢问道。
“陛下自己去吧,臣侍见到新娘子,只怕会不由得想到,今后阿崚出嫁时的光景。”
谢鸢知道他还在因为婚事和她赌气,“爱看不看!”
她起身往外走去,走到一半发现长裙被慕容徽拌了一下,她抬手就是狠狠一拽,慕容徽险些被她掀翻。
抬眼望去,她眯着眼睛,狡黠地看着他,好似一只狐狸,得逞地冲他笑。
顽童。
慕容徽嘴唇翕动,不动声色地朝她比了个口型,暗暗讽刺。
谢鸢当做没看到,自顾自理好衣裳。
……
门外花轿落下,孟朝曦身着红色嫁衣,手握鎏金却扇,在喜娘的牵引下,缓缓落轿。
孟朝曦算是下嫁,余家郎君身姿挺拔,朝她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带着她往屋内走去。
新娘子嫁衣上织金的花纹是合欢花图案,新娘子妆容精致,羞怯地低着头,迈过余家的门槛。
门前放着一个火盆。
周围人起哄道:“跨火盆,跨火盆!”
喜娘高声唱和,“新娘子跨火盆喽!”
孟朝曦抿着红唇,朝前走去。
绣鞋轻轻踮起,抬脚迈过火盆,周围一阵欢呼喝彩声,夹杂着鞭炮噼里啪啦,压下了刀刃出鞘的声音。
屋内的慕容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放下手中的茶杯,朝外奔去。
抬进府中的嫁妆箱子霍然打开,提刀的黑衣人接连跳了出来,迅速锁定谢鸢的位置,朝这边冲了过来。
谢鸢站在人群中,直到身后人群躁动起来,她才明白出事了。
局势顷刻间乱成一团,火盆被踢翻,新娘子被吓得花容失色,嫁衣凌乱,往一边躲去。
侍卫都守在远处,人群太过凌乱,他们根本来不及赶到谢鸢身边。
谢鸢听见耳边响起嗡嗡剑鸣,猛地回头望去,放大的瞳孔中倒映着明晃晃的刀刃,就要砍在她的脖颈上。
就在这时候,一颗石子隔空袭来,弹飞刀刃。
“谢鸢!”
谢鸢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隔着慌乱的人群,她看见慕容徽站在台阶上,衣摆翻飞,他朝谢鸢的方向掷出刚从刺客手中夺过的刀。
刀刃掠过她头顶,带动岚风击碎她头顶金冠,长发散落,风中如柳絮般狂舞。
刀口削去她身后刺客的头颅,鲜血溅到谢鸢脸上。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慕容徽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冲她喊道:“走!”
谢鸢一愣,慕容徽拽着她突围。
谢鸢很早之前就见识过慕容徽杀人的模样,年少的慕容徽,孤刀迎击敌军,以一己之力退敌三百,刀下血流成河,而他却毫发无损。
在他们成婚的多年里,谢鸢只见过他握过两次兵器。
第一次,执弓,为救女儿。
第二次,执刀,为了救她。
这一刻,她宛如所有英雄救美戏本子里的女主,彷徨地被慕容徽护在怀中。
他长刀染血,在侍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间隙之中连杀数人,无人能近他身。
鲜血溅在他的身上,他毫不在意,宛如杀神。
侍卫总算赶来,加入混战之中,局势瞬间明朗起来。
多年不曾握刀,短短片刻的交战,慕容徽很快力竭,见刺客被制服,他稍稍松懈。
因此,他并没有注意到,有一个身着锦衣华服,混迹在宾客中的男子形迹可疑,正悄悄靠近两人。
谢鸢刚站定,猛地意识到不对劲。
“小心!”谢鸢抬手推开慕容徽,那把原先扎向慕容徽心脏的刀偏离方向,刺进谢鸢的肩胛骨。
慕容徽也回过神来,眼底写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极为短暂的错愕后挥刀劈开刺客的头颅,下手前所未有的狠戾。
那人倒地身亡,可他已经得逞。
谢鸢觉得肩膀麻麻的,像是被什么堵上了,特别难受,抬手想到拔出刀刃,却被慕容徽怒喝,“别动,你是不是傻!”
“你想失血过多而死吗?”慕容徽按住她的手腕,双目赤红,这人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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