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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虎的媳妇是个典型的朴实妇人,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裳,站在一旁默默垂泪。
别看赵虎是吃官家饭的差役。
他们家的日子过得甚至还不如一些普通百姓宽裕。
只因赵虎为人太过正直清廉,从不屑于与那些欺压百姓,捞取油水的同流合污,每月就靠着那点微薄的俸禄和补贴过活,家境自然清贫。
此时。
门口一阵骚动,来了三个人。
赵虎抬眼望去,被护在中间的那个小孩,正是他拼死救下的孩童。
这一家三口走进狭小的屋内,二话没说,噗通一声齐刷刷地跪在了床前。
“恩人,多谢你救了我家的孩子,你就是我家的恩人啊。”
他们的孩子被山匪掳走,让他们缴银子赎人,就在他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谁都没想到治安府的差役竟然去剿匪了。
还将他们的孩子给救了下来。
尤其是听说,这位赵虎赵差役,为了保护他们的孩子,用血肉之躯硬扛了匪徒一刀,导致手臂被砍掉的时。
他们感激之余,更多的是心疼。
“诶诶,快起来,快起来,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赵虎忍着剧痛,慌忙从床上探身,用独臂艰难地去搀扶,“这是我分内之事,我既然穿了这身差服,拿了这份俸禄,保护百姓安危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当不起你们如此大礼。”
随后,赵虎摸着孩童的脑袋,揉了揉,“小子,往后可不能随随便便往城外跑,那是很危险的。”
“嗯。”孩童点着脑袋。
此时,赵虎看到同僚冷着脸出现了。
“赵哥。”
来的同僚叫王忠,在治安府属于白身差役,一直在赵虎手里做事,赵虎当了十年的正式差役,一直以来都没有得到提拔。
别说班头的职位了,就连副班头都没混上。
“先坐吧。”赵虎说道。
王忠闷闷地嗯了一声,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床边,目光死死盯着赵虎的伤处,胸口剧烈起伏着,替赵哥感到无比憋屈和不值。
许久,送走了那千恩万谢的一家三口,王忠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愤愤不平地抱怨道:“赵哥,典史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慎言,莫要胡说八道。”赵虎道。
赵虎的媳妇在一旁低着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她虽是妇道人家,但跟在赵虎身边这么多年,对治安府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也心知肚明。
如今的典史贪得无厌,对赵虎这种不识时务,总爱替平民百姓查案伸冤,损害其利益的行为早已极度不满,明里暗里排挤打压已久。
幸好府里的陈吏目是赵虎多年的好友,一直尽力周旋维护,赵虎才能勉强保住差事。
王忠却不管这些,依旧气愤难平。
“赵哥,他都这样对你了,还不准我说?这次剿匪能成功,跟他有个屁的关系。
他除了在后面指手画脚,还干什么了?
如今赵哥你因公负伤,重伤至此,他非但没有丝毫嘉奖抚恤的意思,竟然连个面都不露,一句慰问的话都没有。
要不是陈哥抢先一步,想办法把请功公文直接递到了安州府,我看他都想把这剿匪的功劳全揽到自己一个人身上。”
“诶……”赵虎轻叹一声。
他哪能不知典史对他的意见有多大。
但没办法。
要说后不后悔,他自然是一点都不后悔的。
自从考入治安府,成为差役后,他就没想过害怕。
与此同时,长阳县治安府内。
年近五旬,身材微胖的典史,正脸色铁青,目光阴沉地瞪着站在面前的陈吏目。
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这陈吏目竟然不经过他的同意,擅自做主,直接将请功公文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到了安州府。
甚至,他到现在才知道,那公文连他的名字都没提一下。
“陈吏目!”典史猛地一拍桌案,“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典史?”
陈吏目面色平静,微微躬身,语气却不卑不亢,“大人何出此言?卑职何时敢不将大人放在眼里?”
“好啊,你还敢狡辩!”典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那我问你,那份请功公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上面没有我的名字?你要给我记住,我才是这长阳县治安府的典史,没有我的首肯,哪来的剿匪行动?谁给你的权力擅自行动,还敢越过我上报?”
面对典史的发怒,陈吏目不慌不忙道:“大人,这次剿匪行动,本就是赵虎得知匪徒猖獗,主动带人前去,如今为救孩童,身负重伤,这请功公文,不写他,能写谁?”
典史听闻,直接被气笑了,“陈吏目,本官知道你跟赵虎乃是多年好友,你想保他,但你就真以为,你能保得住,你那份请功公文送到安州府,就真能被重视吗?”
“治安府是有规矩的,如果因公受伤,导致身残,无法担任目前的岗位,是必须带俸离开治安府的。”
随着典史说出这番话。
陈吏目猛地瞪大眼睛,怒声道:“大人,如果你真要这样做,可别怪卑职上报安州治安府。”
面对陈吏目的威胁,典史丝毫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此时,长阳县治安府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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