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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名官吏沉默地将那一辆辆发出「咕噜」声的大板车,推到了指定的位置。
然后,他们掀开了盖在板车上的厚重油布。
「眶当!」
「螂!」
一口口黑漆描金的巨大木箱,被他们两人一组协同着从板车上搬了下来,然后重重地码放在地上,那沉闷的撞击声,在死寂的广场上显得格外清晰!
箱子被打开。
露出来的不是金银财宝,也不是什麽刑具。
而是一卷又一卷,用黄色丝绦捆扎得整整齐齐的-卷宗!
一又一,码放得如同城墙一般的-供状!
还有一个个用油纸包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丶贴着封条的-证物!
那些钦命勘问所的官吏,就像是一群最勤劳的工蚁,沉默而高效地将这些代表着「罪证」的东西,一件一件地从箱子里搬出来,然后,整齐地码放在所有人的面前。
他们布置的,不是一个临时的公堂。
他们是在这片血肉淋漓的修罗场上,布置一个真相的展览馆!
王纪面无表情地指挥着这一切。
他的手下将一箱箱的卷宗,一件件的证物从板车上搬下来。
他们将一厚厚的,关于江南米价操纵案的调查卷宗,轻轻地放在了水泰那具无头的尸体旁边。
他们将一个装着走私帐本的铁盒,稳稳地摆在了一个山西来的进士身旁。
证据.::被无情的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百官们,尤其是钱谦益这些老油条,此刻再看向远处那个立于宫门之前的年轻身影时,眼中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轻视或审度。
心中涌起的,是如同羔羊凝视屠夫一般的敬畏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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