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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看来你答不上来。也罢,朕替你答。」
朱由检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个问题,钱粮周转。」
「钱粮……周转?」魏忠贤口中念着,眉头紧锁,这个说法他似乎听过,但又感觉皇帝话里有更深的意思。
「国库的钱,不能是死水一潭。要有进有出,源源不断,方能滋养天下。」朱由检用一种极具耐心的丶仿佛在教导一个顽童的口吻说道,「去岁,朝廷岁入,四百五十万两。听着不少,对吗?」
魏忠贤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是户部的数据,他很清楚。
「可支出呢?九边军饷,一年便要四百八十万两。这还不算京营,不算各地的卫所,不算宗室的俸禄,不算百官的薪俸,更不算宫里的开销。」
朱由检的声音平静而清晰,每一个数字都像是一根针,扎在魏忠贤的心上。
「收上来的钱,还不够给边疆的丘八们发军饷。魏伴伴,你告诉朕,一个连安保费用都付不起的……家,要如何维持下去?」
魏忠贤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冷汗。
这些事他知道,朝中的大臣们也知道,但大家心照不宣,粉饰太平。
谁敢像这位新君一样,如此赤裸裸地将这块遮羞布扯下来?
朱由检竖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个问题,内部腐败。或者说,蛀虫太多。」
他的目光,终于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锐利,落在了魏忠贤的身上。
「朕知道,你魏忠贤贪。你的侄子魏良卿,你的乾儿子们,还有那些依附于你的走狗,都在贪!你们像一群趴在船板上的蚂蝗,疯狂地吸着这艘破船的血!」
来了!
魏忠贤的心猛地一紧,双腿一软,又要跪下去。
「站着听!」
朱由检呵斥道。
「朕的话,还没说完。」
魏忠贤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但你以为,蛀虫就只有你们吗?」
朱由检冷漠地盯着魏忠贤,
「那些自诩清流的东林党人,他们就不贪?他们张口孔孟,闭口仁义,骂你是国贼,恨不得将你食肉寝皮。可他们背后的江南士绅,为何能富甲天下?为何朝廷的商税丶矿税,推行下去就困难重重?他们反对的是贪腐吗?不,他们反对的.....是你们这些奴婢,竟然也敢和他们这些读书人抢食吃!」
「他们是另一群更大的蛀虫,只不过他们吃得更优雅更隐蔽,甚至还要立一座『为民请命』的牌坊!」
魏忠贤彻底呆住了。
他这辈子都在和东林党人斗,他以为那是你死我活的路线之争,权力之争。
他从未想过,在这位少年天子的眼中,他们……竟然是一路货色?
都是蛀虫?
「第三个问题,外部市场。」
朱由检的声音再次变得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辽东的建州女真,朕更喜欢称他们为……竞争对手。他们很强很有活力,他们像一群饿狼在我们的家门口虎视眈眈!
而我们呢?
我们是一头又老又病的肥猪!
肥是肥,但只能躺在猪圈里哼哼,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现金流断裂,内部蛀虫遍地,外部饿狼环伺。」
朱由检从台阶上站起身,一步一步重新走到魏忠贤的面前。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魏忠贤那因恐惧而冰冷的脸颊。
这个动作充满了羞辱性,却又带着一种异样的亲昵。
「魏伴伴,现在你告诉朕,这个烂摊子换你来收拾,你该从何处下手?」
魏忠贤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面对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而是在面对一个活了几百年洞悉一切的妖魔。
新君没有杀他,甚至没有骂他。
他只是平静冷酷地将整个大明朝血淋淋的现实剖开来,摆在了他的面前。
这种感觉,比任何酷刑都让他感到恐惧。
因为这代表着,他以往所有赖以生存的手段...权谋丶党争丶谄媚丶酷烈.....在这个年轻的帝王面前,都变得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可笑。
他看见了,在新君的眼中,他魏忠贤和那些他恨之入骨的东林党人没有区别。
都是……问题。
都是需要被解决的……问题!
这一刻,他心中那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熄灭了。
就在他心神失守,陷入无尽绝望的深渊时,朱由检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再次响起。
「所以,朕不打算杀你。」
魏忠贤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求生的光芒。
「因为杀了你,朕就要去用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东林君子。他们会废了商税,会放过那些士绅,然后把所有的担子都压在活不下去的农民身上。不出三年,天下皆反!
朕,等不了那麽久。」
朱由检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刀刺入魏忠贤的灵魂深处。
「你是一把刀,魏忠贤。一把很脏,很钝,甚至会割伤主人的刀。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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