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分卷阅读64  叶阳大人升职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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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门中推举贤能,由前任钜子授以‘钜子令’,方才能得所有墨者的认可。如此说来,即使墨家暗中千年不绝,钜子的传承怎么就落在小鲁王秦湍身上了呢?他是有什么大贤大能可言吗?”

    “他……”狄花荡张嘴似乎想要辩驳什么,凝滞之后,又闭上了嘴。

    秦深乘胜追击:“我二哥贤不贤能另说,至少从小到大就没读过墨子典籍,也从未钻研与认可过墨家理念,这钜子当的,可真是毫不费力啊!哦,也许费钱。毕竟养一府工匠,打造千机百变阁和许多机关器物,没一两座金矿可烧不起这钱。

    “不识‘墨辩’,作践‘墨侠’,仅仅是当了一部分‘墨工’的金主,就能成为新任钜子,看来墨家早已凋零到有奶就是娘的地步了。”

    狄花荡大怒,怒火里又隐着一丝羞惭,厉声道:“休要侮辱整个墨门!他有前任钜子的举荐遗嘱,又有钜子令在手,还是封地一省的亲王,谁能违逆?如今‘墨辩’式微,学术几乎没有影响力。‘墨侠’以武犯禁,不容于朝廷,沦落江湖绿林。唯有‘墨工’仍不断革新,研究城防军事,制作机关器械。千年来,若无热衷此道的一些诸侯、权贵的资金扶持,多少技术早就失传了!能怪他们有奶就是娘吗?!”

    最后一句她声嘶力竭,胸口在愤怒中起伏。秦深也不再言辞相激。

    在一室静默与沉重的呼吸声中,叶阳辞心平气和地开了口:“也就是说,如今的‘墨辩’微不足道,‘墨工’只认资金,而你这位‘墨侠’首领是看在钜子令的份上,才不得不受小鲁王驱策的,对吧?”

    狄花荡面露不甘,但也没反驳。

    “你能确定……钜子令十成十是真的?”叶阳辞轻声问。

    如石子入湖,叮咚一声,却掀起大浪。狄花荡瞪视他:“什么意思?你一个门外汉,既没见过古籍图示,也没见过实物,凭什么怀疑钜子令是假的?”

    “我是没见过,只当它是个古董文物,历经千余年不腐,想来材质不是金属就是玉石。可它辗转多人之手,又历经无数战火,真的还是原来的那块钜子令吗?”叶阳辞微笑,“倘若它被鉴定出是赝品,那么手持赝品之人又怎能被称为‘钜子’?如此一来,狄首领不就从无形的束缚中脱身出来了么?”

    狄花荡盯着他的脸,喃喃道:“你笑得很好看,却让我觉得像个狐狸。”

    秦深对她的后半句不予苟同,不快地轻嗤一声。

    叶阳辞笑意更深:“狄首领,你是个有主见的人,应该能看出我们并非在收买人心,否则就不会只请你吃一碗面了。刀柄递给你,至于要不要用刀刃割断缚身的绳索,你自己看着办。”

    这次狄花荡沉思了良久,问:“你们递来的刀,凭什么有用?”

    叶阳辞用杯盖的边沿,轻磕了两下秦深的手背:“凭他是朝野上下公认的,古物鉴定大师。”

    秦深说:“我奉召去聊城觐见二哥,即刻就要离开夏津。若是与狄首领同行,能亲眼见到那个钜子令吗?”

    狄花荡神色数变,最后收拢成一片风暴前的宁静,说:“我不能与你同行,但我们可以在鲁王府再次见面。”

    秦深颔首:“一言为定。”

    叶阳辞放下茶杯,合上杯盖,瓷声清脆:“‘选择天下赞阅贤良圣智辩慧之人,立以为天子’,上至天子,下至群臣,都不能违背民意,独断专行,更何况一个半路出家、不明真假的钜子?这便是墨家治世理念中的‘尚同’。

    “狄首领,你要相信‘墨辩’并未断绝。将来,总会有人博采各家所长,建立一个天下大同的世界。”

    第41章 夜庭光满月华灿

    未时将尽,秦深匆匆看望过两位嫂嫂和小侄儿,重又换上姜阔的侍卫服饰,向叶阳辞作别。

    他得立刻赶回觐见队伍,前往聊城,以免秦湍生疑,要将窥探与谋害的黑手转向夏津。

    至于夏津,将有两千德州卫骑兵屯军驻扎,应是安全无虞了。只不知边军剽悍,与叶阳辞这个一县主官能不能和平共处,眼下来不及了解,日后再看看情况。

    秦深纵身上马时,叶阳辞不由自主地扯住了缰绳。

    于是一个俯瞰、一个仰视,目光在半空中短暂相融,犹如两道铁水注入空槽,在明亮与灼热中熔金为剑,浑然一体。

    秦深胸口阵阵发烫,忍不住去握叶阳辞的手。

    对方却早一瞬松开缰绳,拱手道:“王爷此去聊城,如入龙潭虎穴,万望珍重。下官……就在此等候王爷安然归来。”

    秦深能为解他和夏津县城之困,连夜驱驰百里,孤身一人赶回救援。而他却囿于地方官的责任,不能擅离职守,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再次孤身上路,去赴一场前途未卜的鸿门宴。

    叶阳辞垂眸,心头揪结,恍惚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秦深乐见他为难,又不愿见他为难,“这次就算你还想提灯相送,我也不让。与二哥之间的恩怨是我的家事,不劳旁人操心,且好好当你的知县。今日守城退敌的功绩,运作好了有利于你擢升,务实是没错,但也别忘了经营朝堂上的口碑和人脉。”

    言罢也不等叶阳辞回应,秦深扬鞭轻抽马臀,叱道:“驾!”

    望云骓撒开四蹄,疾风般冲了出去。

    叶阳辞眺着人与马的背影转眼远去,低笑一声:“感觉是好意,怎么说话语气就这么不中听呢。”

    他转身,沿着屋檐底下走回官署。

    午后烈日晒得地面发烫,一丝风也没有,他忽然想起自己最中意、亲笔题字的那把黑白扇,也不知被秦深赖走后搁在了哪里。

    高唐王此人,看着冷面冷情,不时冷言冷语,叫人摸不透一颗心究竟有几分热度。虽说偶尔蹦出“不是初识是相好”“胸肌饱满如何不好摸”“怎么男男授受不亲”之类的惊人之语,但也是做戏与揶揄的成分居多。

    至于那夜酒后的那个吻……叶阳辞心想,不过是秦深在试探他自己的男女喜好罢了,也不知最终试出了什么结果……唔,他抽身时宣称“本王谁也不爱,袖子断不断都没差”,想来是真的。

    能为初识者大把撒钱,也能向交易方推心置腹。

    能赌人品性,以至亲相托付;也能舍己安危,以自身做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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