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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的东西两侧,各有一间偏殿。
东偏殿曾是存放经文典籍和师门手札的藏经阁,如今里面堆着几口落满灰尘的旧木箱。
西偏殿则是当年老道士清修起居的静室,如今也只剩下一张积灰的木床和一张快要散架的茶几。
「动手吧,今儿得把这里里外外都拾掇乾净。」
陈国忠说着,便拿起墙角的扫帚,开始清理起院中的落叶。
「师父,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何咱们这道观,供奉的是三官大帝,而不是三清祖师?」
姜忘小时候不懂,长大去过其他道观才生出这个问题来。
「祖师爷他老人家常说,三清高渺,离俗世太远。而三官大帝,却与百姓的祸福休戚相关——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司掌的都是凡人最实在的祈愿。」
「修行不应只在深山独坐,更应入世度人。他留在兴武乡传下武艺,正是为了让乡民能强身健体,免遭匪患,这本身就是一种解厄。」
「所以,供奉三官,才最契合他老人家的本心。」
接下来陈国忠还说了许多老道士当年的故事,也说道一个趣事,就是二爷当初最耿耿于怀的一件事。
老道士刚来到兴武乡的时候,好像是要找人,拿了乡里的谱,翻生辰找人,最后只叹息的说了一句:来早了。
这句话二爷听到了,问了老道士,老道士只说天机不可泄露。
后来二爷有时想起来这件事,就去问别人,一起探讨到底什麽意思。
最后成了一段兴武乡的趣事。
姜忘想了想也没懂当初老道士为什麽觉得来早了。
接下来师徒二人都没讲话,安静的打扫卫生。
姜忘擦拭神像的动作很认真,他发现有一块被陈年香灰和蜘蛛网糊住的污渍,异常顽固。
他加大了些力道,反覆擦拭。
就在他用力擦下去的瞬间,只听「咯噔」一声轻响,那看似坚固的泥塑神像,竟被他按得微微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团黑乎乎丶毛茸茸的东西,悄无声息地从神像那高高的宝冠顶端滑落,不偏不倚,正好掉进了姜忘的怀里。
只见那团「黑东西」在他怀里蠕动了一下,舒展开身体,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露出一口细密的小白牙。
伸出后腿挠了挠耳朵,抖落下一身的灰尘,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那是一只猫。
一只通体乌黑,黑得深邃,在昏暗的殿内几乎要与阴影融为一体的猫。
唯有它的四只爪子,却是雪一般的纯白,仿佛是踏着冬雪而来,不染一丝尘埃。
「玄猫……四脚踏雪!」陈国忠看着这猫惊讶道。
「师父,这猫……」
「玄猫通灵,主辟邪,是镇宅之宝。而四脚踏雪,更是难得一见的吉兆!」
陈国忠疑惑道:「它怎麽会睡在天官大帝的宝冠上……」
玄猫抬起头,一双金色的丶如同熔融琥珀般的竖瞳,与姜忘四目相对。
「喵~」
它发出一声略带沙哑的叫声,像是在一个安静的午后被人打扰了清梦,带着一丝慵懒的质问。
姜忘听出来它在说刚睡醒有点口渴了。
姜忘打量着怀里这个不速之客。
它的脖子上没有铭牌,身形矫健流畅,肌肉匀称紧实,充满了野性的爆发力,与景区里那些被游客喂得脑满肠肥的流浪猫截然不同。
他的目光在正殿里扫了一圈,很快便在神龛的角落里,一处被磨得格外乾净的木台,上面还有几枚淡淡的梅花形爪印。
原来如此。
姜忘心中了然,是今年不知何时,这只猫将这座僻静的道观当成了自己的家。
而天官大帝那高高的宝冠,显然是它最中意的丶可以俯瞰领地的宝座。
姜忘心中一动,笑着从腰间解下一个小葫芦,拧开盖子,倒了些清冽的仙葫水在掌心,缓缓地递到了玄猫的嘴边。
自从知道动物喜欢仙葫水,他就随身用小葫芦装着一些用来喂养小动物来获取点化值。
玄猫警惕地嗅了嗅,随即,被那股无法抗拒的清甜气息所吸引。
它试探性地伸出粉色的舌头,舔舐了一下。
瞬间,它那双金色的眼眸猛地一亮。
它不再犹豫,低下头,贪婪地丶却又带着一种天生的优雅,将姜忘掌心中的仙葫水舔舐得一乾二净。
喝完水,它满足地舔了舔嘴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满足声。
乌黑的毛发仿佛都变得更有光泽了。
它抬起头,用那双金色的眸子深深地看了姜忘一眼,随即,用头顶了顶姜忘的手心,像是在表达感谢和认可。
然后,它轻盈地从姜忘怀里一跃而下,走到正殿门口的阳光下,找了个乾净的位置,揣起雪白的小爪子,眯着眼,开始打盹。
那份从容与自在,仿佛它本就是这座道观的主人。
陈国忠看着这一幕,脸上的惊愕渐渐化为一丝好笑的感慨,打趣道:
「你家要是想再接过这个道观,还得问这个原住民同不同意了。」
姜忘也笑了:「那我也得先去考个证,当了道士,才能跟它抢地盘了。」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却让姜忘猛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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