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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国维在值房里坐着，一声不吭地听着那来报信的官员说完。

    他的脸绷得铁青。

    虽然没有开口，但是谁都能看得出来，首辅大人这个模样，那可不是一般的生气。

    “大学士，属下觉得，太子这个时候召...

    风雪在冰湖深处翻涌得愈发剧烈，那丝黑气虽被压制，却未消散。它如一条蛰伏的毒蛇，在铜钟残影与地脉交汇处缓缓盘绕，仿佛在等待某个命定之刻的到来。而京城之中，新帝登基大典已过三月，阿念身着玄金龙纹袍，坐于太极殿主位，却不称“朕”，只以“我”自称。朝臣初觉怪异，久而亦习以为常??这位帝王从不端架子，也从不避讳谈自己的恐惧、犹豫与过往梦魇。

    他每日清晨必至归墟学堂走一圈，听学童辩经，看少年试炼，偶尔亲自下场设局考校。有人说他太过亲民，失了天子威仪；可每当边关急报传来，或是内廷权斗暗起，又是他一语定乾坤，冷静得近乎冷酷。

    这日黄昏，阿念独坐御花园凉亭，手中摩挲着那枚从梦中出现的铜片。夕阳将它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青石板上，竟隐约显出一道人形轮廓??不是他自己的。

    “你还在等什么？”李婉儿悄然走近，递来一杯热茶。

    阿念没有抬头：“我在想，为什么是‘第九魂’？明明只有八位皇子死于夺嫡之争，五皇叔是第九个，但他并未参与争位，反而是牺牲者。”

    李婉儿轻叹：“或许他们说的‘九’，从来就不是指人数。”

    “那是？”

    “是轮回之数。”她凝视着他，“天地有九宫，星宿有九曜，魂魄亦分九转。传说中，初代壬公子并非凡人，而是‘九冥归墟’孕育出的第一缕意识。他死后分裂为九道残魂，每百年择一人寄生，试图重组真身。前八次都失败了，因为宿主不够‘纯粹’??或血脉驳杂，或心志不坚。唯有第九次，当所有条件齐聚：纯血宗室、至亲背叛之痛、精神通灵之能……才能真正唤醒‘壬灵本相’。”

    阿念沉默良久，忽然笑了：“所以他们觉得我是‘容器’？可他们忘了，容器也能选择装什么。”

    “你的确没让他们如意。”李婉儿望着他，“但你要明白，真正的危险不在外面，而在你心里。那些记忆、那些疑问、那些夜晚突然惊醒时听见的低语……都是种子。它们不会强迫你做什么，只会让你慢慢怀疑：我究竟是谁？我存在的意义，是不是就是为了打开那扇门？”

    阿念指尖微微一颤。

    他想起了那个梦??漆黑的地宫里，无数双眼睛睁开，齐声呼唤他的名字。一个声音从深渊传来：“回来吧，孩子，你的位置不在人间，而在归墟中央。”

    “我没回去。”他低声说。

    “可你也没彻底拒绝。”李婉儿直视他，“你在犹豫。而这，正是他们希望的。”

    一阵寒风吹过，卷起落叶纷飞。远处钟楼传来一声轻响，似是有人敲了一下醒世钟，却又无人承认。

    当晚，阿念召见归墟议政院三位核心：沈琰、沈珩与孙景元。密室内烛火幽蓝，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归墟锁魂图》复刻版，中央裂痕已被银线缝合，但仍透出丝丝阴冷气息。

    “我要重启‘归墟试炼’的终极版本。”阿念开门见山，“不只是考核储君候选人，而是邀请全天下最有潜力的年轻人进入‘心渊幻境’，直面最深层的心魔。我要看看，有多少人能在绝对绝望中守住本心。”

    沈琰皱眉：“此术极耗神识，稍有不慎便会疯癫甚至魂飞魄散。当年连你都险些陷在里面。”

    “正因如此，才必须由我亲自引导。”阿念平静道，“而且，我怀疑最近百姓频发怪梦，并非偶然。有人正在用某种方式远程影响集体意识。若不及早切断源头，恐怕会酿成大规模精神崩溃。”

    孙景元沉吟片刻：“老夫愿助您布阵，但需借调皇宫地下密室中的九根陨铁柱之力，并以麒麟血重绘阵眼。”

    “可以。”阿念点头，“另外，请飞鹰卫彻查近三个月内所有涉及‘梦境’‘低语’‘钟声’的民间报案记录。我要知道，这些梦是否具有共同特征。”

    沈珩一直沉默，此刻终于开口：“你确定这不是他们引你入局的陷阱？一旦你神识深入阵中，若有内鬼趁机切断连接，你就等于把自己送进了归墟边缘。”

    阿念看着他，目光清澈：“我知道风险。但我更知道，逃避只会让裂缝越来越大。如果我不去面对，谁还能挡下下一波冲击？”

    沈珩嘴唇动了动，终是低下头：“臣……愿护法阵三日。”

    七日后，心渊试炼开启。

    广场之上筑起九层高台，中央悬浮着一枚由碎钟熔铸而成的水晶球，内里流转着淡金色光晕。三千名通过初选的青年依次走入阵中，每人佩戴一枚刻有姓名的玉符，象征其意志锚点。

    阿念立于最高处，手持醒世钟槌，朗声道：

    > “你们即将进入的，不是战场，也不是考场，而是你们内心最深处的回廊。

    > 那里会有死去的亲人向你索命，会有挚爱之人背弃誓言，会有你自己变成你最厌恶的模样。

    > 记住：不必战胜幻象，只需认清??那不是你。

    > 若迷失，请呼我之名。我会听见。”

    话音落下，钟槌轻击水晶球。

    嗡??

    一声悠远钟鸣荡开，天地仿佛静止了一瞬。紧接着，所有人闭目倒下，神识沉入幻境。

    第一夜平安无事。

    第二夜，十七人惊叫醒来，玉符碎裂，当场昏厥。

    第三夜，变故突生。

    孙景元猛然睁眼：“不好！阵心出现逆流！有人在利用试炼者的情绪反向侵入系统！”

    只见水晶球内部金光骤暗，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猩红，如同鲜血滴入清水，迅速蔓延。高台上数十盏魂灯接连熄灭，代表试炼者正在失去意识。

    阿念立即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将自己的神识注入阵中。刹那间，他仿佛坠入一片混沌之海，四周尽是哭喊、怒吼、哀求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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