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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熙帝挨个儿问了一遍，最后又问到自己。

    这说明什么？说明乾熙帝对于前面那些答案，压根儿就没听进去。

    要是满意，他还用得着这么没完没了地追问嘛！

    可要是真的说出来不同意见的话，得罪人不...

    风雪在北荒的山谷间呼啸，卷起千堆雪浪，如银蛇狂舞。那座孤零零的木屋仿佛随时会被吞没，却始终屹立不倒。屋内炉火微弱，映照出老者枯瘦的手指，正缓缓将那枚残玉放入怀中贴身收好。他闭目良久，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与天地同息。

    忽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踏雪无痕，却精准地停在门前。

    “进来。”老者声音沙哑，却不含半分颤抖。

    门被推开，一名身穿黑袍、头戴兜帽的身影走入，抖落肩上积雪，跪地叩首：“主上，京中消息已至??警世钟重铸，蛊书尽焚，沈昭亲立碑文，誓以法治天下。”

    老者嘴角微扬，眼中寒光一闪：“他倒是学得快。当年母妃教他的那些道理，如今竟成了压我的刀。”

    黑衣人低声道：“但《九魂引渡经》所载祭血点已有八处应验，唯太庙未启。只要能引沈昭亲临，再借‘归墟门’之机唤醒五皇子遗魄，便可借其名号举旗南下，天下必有响应者。”

    “蠢。”老者冷笑，“你以为沈昭不知？他早已派人暗中守护各祭血点，每夜轮换值守，连一只飞鸟都难靠近。他不是不知道，他是故意等我们出手。”

    黑衣人一震：“那……还继续吗？”

    老者沉默片刻，缓缓起身，拄杖走向窗边。窗外风雪弥漫，天地混沌一片。

    “三十年前，我被人推入冰湖，全身血脉冻结，只剩一丝魂识未散。是乌兰陀用‘寄命蛊’续了我的命，将我的意识封于虫卵之中，藏于十一皇子体内。直到三年前，沈昭打开母妃棺椁，取出另一半玉珏，血脉共鸣，我才得以苏醒。”

    他转过身，目光如刃，“可笑的是，他以为十一皇子是因亲情复苏，殊不知，那是我在借他的眼睛看这个世界，在借他的嘴说出最后一句警告??‘你没死？’”

    黑衣人颤声：“所以……十一皇子从醒来那一刻起，便是您的傀儡？”

    “不完全是。”老者摇头，“十一弟本性纯良，虽痴傻多年，魂魄尚存。我只是借用蛊虫之力，短暂唤醒记忆碎片。真正的控制，并非靠蛊，而是靠恨??他对沈昭的恨，对这场夺嫡的恨。我只需点燃这团火，便能让他说出我想说的话。”

    他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痛楚：“但我低估了他最后的清醒。临终前那一瞬，他认出了沈昭，也认出了自己是谁。那一刻，他挣脱了我的操控，选择了原谅。于是蛊虫反噬，我也被迫提前苏醒，只能藏身于此。”

    黑衣人低头：“属下愿为主上赴汤蹈火，只求重启大计。”

    老者冷哼一声：“沈昭已布下天罗地网，此刻贸然行动，不过是送死。我们需要的不是力量，而是裂隙??人心的裂隙。”

    他踱步回座，轻敲扶手三下。

    屋外雪地中，一道影子悄然浮现，竟是个七八岁孩童，穿着破旧棉袄，脸冻得通红，却眼神清明。他走进来，跪下磕头：“义父。”

    老者摸了摸孩子的头：“你叫什么名字？”

    “阿念。”

    “阿念……好名字。”老者微笑，“记住，你是谁的孩子？”

    “我是五皇子的儿子。”孩子答得坚定。

    黑衣人惊愕抬头：“主上，这孩子……”

    “是我唯一的血脉。”老者淡淡道，“当年我坠湖后侥幸未死，逃至北荒，与一名牧女生下此子。她为保全他，自焚于帐中，只留下这块玉佩。”

    他从孩子颈间取下一枚小小玉片，上面刻着半个“壬”字，与沈昭所得残玉正好吻合。

    “当两块玉再次相遇，便是‘九子归一’之时。”老者低语，“而这个孩子，将成为那扇门的钥匙。”

    ***

    皇宫之内，沈昭卧病数日，虽经太医多方调治，体内蛊毒仍时隐时现。每当夜深人静，他便觉胸口如蚁噬般瘙痒，继而幻听频生：有时听见母妃低声哭泣，有时看见大哥持剑怒斥，更有一次，竟见五皇子站在床前，浑身湿透，发丝滴水，嘴唇开合，却无声言语。

    赵恒日夜守候，几次劝他移驾温泉行宫静养，均被拒绝。

    “我不走。”沈昭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眼窝深陷，“一旦离开皇宫，便是示弱。他们会以为朕怕了。”

    “可陛下龙体要紧啊！”赵恒哽咽。

    沈昭苦笑：“你以为这病只是蛊毒所致？不，它是心魔。是这些年压在我心头的愧疚、悔恨、恐惧……它们终于找到了出口。”

    他忽然问：“你说，如果当年我没有赢，结局会不会更好？”

    赵恒不敢接话。

    沈昭自答：“不会。若我输了，他们只会更惨。大哥残暴，三哥贪婪，七弟疯癫，八弟懦弱……唯有我能守住这片江山。哪怕背负骂名，也要走下去。”

    正说着，外头传来急报：陇西边境发现一支神秘商队，伪装成皮货贩子，实则携带大量蛊虫幼体及《归墟图》副本，已被戍边军截获。带队将领在审讯中得知，对方口音混杂南疆与北荒特征，且人人手臂刺有“壬”字烙印。

    沈昭听罢，缓缓起身，披衣下榻。

    “传陆怀安，速来觐见。”

    半个时辰后，陆怀安匆匆入宫，带来一个更为惊人的消息：据被抓商队成员供述，敌方已在暗中策反两名朝廷重臣??礼部尚书周延年与其婿工部郎中李崇文。二人表面支持新政，实则长期向北荒输送情报，并协助伪造户籍文书，掩护巫族余党潜入京畿。

    “更可怕的是，”陆怀安压低声音，“他们在国子监内部发展了十余名学生，皆出身旧贵族之后，平日表现忠君爱国，实则已被种下‘梦蛊’，每逢朔望之夜便会陷入幻境，接受远程指令。”

    沈昭冷笑：“难怪最近几份奏章措辞异常激进，鼓吹恢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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