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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掀不起大浪,若想扳倒温禾,还需整个崔氏联手。
「不可!」
一声浑厚的嗓音如惊雷般炸响在堂外,硬生生截断了老者的话。
博陵崔氏的老者猛地回头,见两名身着绯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大步跨入正堂,襟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
他先是一怔,随即脸上的怒容瞬间消融,甚至漾起几分和煦:「安上,仁师,你们怎的来了?」
来者正是崔氏这一代最出挑的子弟。
崔敦礼与崔仁师。
二人皆是朝中重臣,崔敦礼任中书舍人,是崔氏在朝堂上的顶梁柱。
崔仁师为右武卫录事参军,兼修梁丶魏二史,以才学闻名。
崔敦礼上前一步,官袍上的金线在晨光里流淌,他拱手行礼,语气沉稳:「听闻叔祖要联络族人弹劾温禾,特来劝阻。」
「劝阻?」
博陵崔氏的老者眉头瞬间拧成疙瘩,玉杖重重顿在金砖上,杖头貔貅仿佛要扑噬而出。
「那竖子抓了你们兄弟,毁郑氏基业,辱我士族,难道不该弹劾?」
崔仁师连忙上前,声音温厚如春风:「叔祖息怒,温禾有陛下亲授的便宜之权,又牵扯北境冬衣之事,此刻弹劾他,便是与陛下作对,郑氏的例子就在眼前,我等岂能重蹈覆辙?」
他望着老者,语气凝重如铅。
「郑氏刚出事,我崔氏更应谨言慎行。
温禾锋芒正盛,与其硬碰,不如暂避其锋。」
博陵崔氏的老者目光「唰」地转向崔敦礼,声音沉沉如坠石:「安上也是此意?」
「非也。」
崔敦礼缓缓摇头。
博陵崔氏的老者顿时露出欣慰的笑,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可这笑意还未抵达眼底,便被崔敦礼接下来的话冻成了冰。
「我博陵崔氏,不该与高阳县子丶与陛下为敌。」
「混帐,你可知你在说什麽!」
博陵崔氏的老者浑身剧颤,难以置信地瞪着崔敦礼,花白的胡须气得直竖丶
「我等乃是士族,千年传承,你的气节呢?你的傲骨呢!」
他颤抖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崔敦礼脸上。
崔敦礼却依旧神情淡然,反问一句,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敢问叔祖,那郑氏的气节与傲骨,如今何在?」
堂内瞬间死寂,檀香的烟气仿佛都凝固了。
郑氏被百骑破门,一百多护院惨死。
如今郑允浩更是被关入大理寺中,而郑元璹更是自身难保。
这件事情本就是清河崔氏提议的,可是他们如今却隐匿在身后,让博陵崔氏出头。
崔敦礼知道,这明明是叔祖利益薰心,真以为如今的五姓七望还和前朝一样吗?
「今朝非前朝,士族已是俎上之肉。」
崔敦礼负手而立,坦然迎上老者暴怒的目光,语气里没有半分退让。
「孩儿虽不过是区区中书舍人,却也知审时度势。」
一旁的崔仁师暗自捏了把汗,悄悄拉了拉崔敦礼的衣袖,示意他语气柔和些。
他太了解这位族弟了,外人皆称他君子,他也确实秉持着「有所为有所不为」的信条。
先前族中要对付温禾,他便隐隐反对,后来双方讲和才作罢。
更遑论,前不久李瑗谋反时,崔敦礼被囚于幽州,若非百骑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这份救命之恩,让他对温禾本就多了几分善意。
如今族中要不顾体面地对付一个少年,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崔仁师担心他这执拗性子会激化矛盾,才特意陪同前来。
没想到,还是被他猜中了。
「放肆!」
老者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眼眸瞪得滚圆,握着拐杖的手都不住的颤抖起来。
「你的意思是,你不愿与崔氏共存亡?」
「崔氏尚未到存亡的地步。」
崔敦礼寸步不让,声音陡然转厉。
「然叔祖如此偏激,只会将崔氏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放肆,莫不是你做了这中书舍人,便以为老夫要让你三分!」
老者怒喝着,玉杖重重砸在地上。
崔敦礼却只是淡淡道:「叔祖可以不让,只是孩儿已去书博陵,在收到回信之前,叔祖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老者如遭雷击,瞬间哑然。
他虽是博陵崔氏在长安的代表,却终究要受制于博陵主家。
若是族中掌事不同意,他纵有天大的执念也无济于事。
甚至还很有可能将他从长安调离。
他望着崔敦礼挺拔的身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捂着胸口厉声喝道:「好啊……你很好,老夫真是小看你了!」
「不敢。」
崔敦礼躬身行礼,动作标准却无半分恭敬。
老者怒极,甩着袖子便要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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