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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不乏世家勋贵借党羽之名垄断权柄。
看来他这是要借前朝旧事,敲打眼前这些结党护短的勋贵啊。
那就是说,他是来帮我的?
难怪刚才他进来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太对。
只听魏徵继续说道:「东汉桓帝时,甘陵人周福曾是皇帝的老师,桓帝即位后,便直接擢升周福为尚书;而同郡的房植素有贤名,时任河南尹,二人本无嫌隙,可他们的宾客却为争高下,互相讥讽揣测,各自拉拢勋贵子弟丶郡县官吏,渐渐结成『甘陵南北部』两派。」
「起初不过是宾客间的口舌之争,可后来竟蔓延到朝堂,汝南太守宗资,依仗家族势力,将郡中事务全交给心腹功曹范滂,南阳太守成瑨,也让功曹岑晊独掌大权,自己反倒成了『坐啸太守』。」
「地方如此,汉庭更甚,太学诸生三万馀人,以郭林宗丶贾伟节为首,与李膺丶陈蕃等勋贵官员互相褒扬,动辄以『清议』之名打压异己,甚至干预官员任免。」
说到这里,魏徵加重了语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沉痛。
「彼时朝堂之上,勋贵与党人勾结,凡不属于他们一系的官员,轻则被贬斥,重则被诬陷下狱,他们嘴上说着匡扶社稷,实则将朝堂变成了私相授受的党羽,在当时寒门士子纵有真才实学,若不依附他们,便永无出头之日,而勋贵子弟即便不学无术,只要入了他们的派系,便能平步青云。」
「最终灵帝时期,宦官借『党人谋逆』之名大肆捕杀,前后牵连数千人,朝堂为之一空,汉室根基也自此崩塌,这便是『党锢之祸』的由来啊!」
魏徵话音落下,朝堂之中仿佛真有晴天霹雳炸响,原本还带着几分躁动的空气瞬间凝固。
那些方才还跃跃欲试丶攥着弹劾说辞的勋贵,此刻尽数垂首,攥着笏板的手指泛白,却再无一人敢出头反驳。
皇位上的李世民,只觉心中积压的怒火如被清泉浇熄。
原本因勋贵逼宫而生的烦躁渐渐散去。
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心底竟冒出一句直白的赞叹:『好一个敢说敢言的魏徵!』
站在末位的温禾更是心头一震,暗自咋舌。
魏徵这一番话,不仅把勋贵的弹劾堵得严严实实。
还顺带着把维护朝纲的大义戴在我的头上。
这是直接把他们的嘴给堵上了啊。
可没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又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臣崔敦礼,启奏陛下!」
温禾闻声抬头,瞳孔骤然一缩。
出班的竟是博陵崔氏的崔敦礼!
他眉头瞬间蹙起,心头警铃大作。
这件事本没牵扯到五姓七望,崔敦礼此刻站出来,难道是想借着勋贵的势头,一并把自己打压下去?
先前清河崔氏的崔巍就设计过他,张文啸查了许久都没查出实据,如今博陵崔氏又来插一脚。
这就让温禾忍不住琢磨起来。
这崔敦礼,不会是想替崔巍报仇,或是五姓七望要联手勋贵对付我了?
这还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不过温禾倒也不急,他的后招还没出现呢。
不仅是温禾,殿内勋贵也愣住了。
五姓七望素来与关陇勋贵面和心不和,今日怎会突然出头?
有几个勋贵甚至下意识交换眼神,显然没摸透崔敦礼的意图。
但很快他们便想明白了。
之前温禾接连让郑氏和博陵崔都吃了瘪。
想必崔敦礼是要出头对付那温禾了吧。
崔敦礼却没管众人的诧异,躬身对着李世民朗声道。
「臣昨日听闻,弘文馆十馀位学子,竟在春闱之前私闯贡院,意图窥探考题,高阳县子依法将其拿下,却反遭勋贵群起攻讦,臣今日要为高阳县子鸣冤,他维护科举公平,守的是朝廷法度,何错之有?」
沃德发!
温禾惊得差点蹦起来,下意识转头朝殿外看了一眼。
今天太阳难不成是从西边出来了?
五姓七望的人,竟然会为他温禾喊冤?
这崔敦礼怕不是被人夺舍了吧!
勋贵们更是目瞪口呆,一个身穿绯袍丶位列勋贵前排,正挂着正四品上通议大夫衔的勋贵忍不住出声。
「崔舍人,你没记错吧?高阳县子是温禾,就是那个……」
那个打了你们博陵崔氏脸的温禾啊。
你忘记你叔父是怎麽灰溜溜的回了博陵去的?
崔敦礼顿时板起脸,目光锐利地扫向那名勋贵,声音陡然提高。
「某今年三十有二,耳不聋眼不花,还没到痴傻的地步,高阳县子温禾,某自然认得,某今日站出来,不是为了私交!」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片刻,胸膛微微起伏,神情格外郑重地朗声道。
「某只为了天理公正,科举乃为国选才之本,贡院乃论才重地,学子私闯已是失矩,勋贵非但不问责自家子弟,反而倒打一耙,逼着陛下处置维护法度之人,这难道是公正之举?」
「温县子护的是科举规矩,守的是朝廷颜面,何罪之有?」
看他这正义凛然的模样,温禾差点忍不住想为他鼓掌了。
可是要说这大唐最讲究出身特权,
最不屑寒门公平的,不就是你们五姓七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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