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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声。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浮现：五皇叔含笑招手，沈昭冷眼旁观，李婉儿跪地流泪，甚至连早已死去的母妃也站在远处，喃喃道：“儿啊，你怎么还不来接我？”

    “这些都是假的。”阿念闭目低语，“真正的母亲，临终前说的是‘要好好活着’，而不是让我去找她。”

    话音刚落，幻象崩塌。

    但他尚未喘息，脚下大地忽然裂开，露出一口熟悉的枯井。井底笛声再起，比以往更加凄厉，仿佛亿万亡魂齐声悲鸣。

    “阿念……”那声音不再是温柔试探，而是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你逃不掉的。你是我的第九魂，是你父亲未能完成的使命。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赐你无上力量，让你看清一切谎言，掌控所有人心。”

    “我不需要那种力量。”阿念站稳身形，“我宁愿笨一点，也要做真实的自己。”

    “真实？”那声音冷笑，“你以为你现在所信的一切就是真的吗？你知道沈昭为何偏偏收养你？他知道你是壬灵最适合的载体，所以他提前布局，用温情驯化你，让你甘心为他所用！你以为你是救世主？你只是他的武器！”

    阿念心头剧震。

    这个念头，他曾无数次压抑。可此刻，在这心渊深处，它如野草般疯长。

    难道真是这样？

    为何偏偏是他被选中？为何沈昭对他格外宽容？为何每一次危机，最终都要靠他化解？是不是……从一开始，他就被设计好了命运？

    就在他动摇的一瞬，脚下井口轰然扩大，黑雾冲出，凝聚成一座巨大门户虚影??九道锁链缠绕其上，每一根都由一位失踪皇族的尸骸化成。门扉中央浮现出一行血字：

    > **开门者，得永生；拒门者，堕轮回。**

    阿念双膝微屈，几乎要跪下。

    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此处不问出身，只问本心。”

    是他自己五年前写在学堂碑文上的话。

    紧接着，又是一句句回响：

    “真正伤心的人，不会刻意强调伤口在哪里。”

    “只要我还记得自己是谁，就没人能把我变成他们的工具。”

    “我不是第九魂，我是第一个拒绝成为你们武器的人。”

    一道清光自他胸口升起，照亮整片黑暗。他缓缓抬头，直视那扇巨门：

    “你说我是第九魂？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根本就没有第一到第八？也许所谓的‘轮回’，不过是你们编出来骗人的故事？你们害怕有人觉醒自我意识，所以不断灌输宿命论，让人相信自己注定要服从某种古老意志。可我告诉你：我不属于任何过去，我只属于我自己！”

    轰隆??！

    一声巨响，仿佛宇宙初开。

    水晶球爆发出刺目白光，整个试炼阵剧烈震荡。数百名陷入深眠的青年同时睁眼，眼中清明如洗。

    而阿念仰面倒下，唇角溢血，气息微弱。

    三日后，他才苏醒。

    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销毁所有关于‘壬灵’‘九魂’的古籍，尤其是葬音谷流传下来的残卷。不准再有人用这些虚妄之说蛊惑人心。”

    沈珩守在一旁，低声问：“那你呢？你还相信自己是自由的吗？”

    阿念望向窗外飘雪，轻轻道：“我不知道。但我选择相信。这就够了。”

    数月后，朝廷颁布新规：全国设立“心灯书院”，每年冬至举行“归墟祭典”，全民共写心结，投入圣火。孩子们从小学习辨识情绪操控、语言陷阱与群体暗示。就连街头说书人讲到九龙夺嫡旧事，也必须加上一句：“此乃历史教训，请勿模仿。”

    又十年，边境再起烽烟，但这次无需阿念亲征。一名少年将领率军破敌，战术精妙，竟与当年阿念孤身破联军如出一辙。凯旋时，百姓问其师承，少年答：“归墟学堂，第十三期，阿念先生亲授‘破执三策’。”

    消息传回宫中，阿念正在教一群孤儿折纸灯笼。

    他听了只是笑笑，继续低头折纸。

    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问：“阿念叔叔，我们以后也会变成坏人吗？”

    他停下动作，认真地看着她：“不会的。只要你们永远记得今晚做了什么??写下害怕的事，然后把它烧掉。记住光明是怎么来的，就不会再怕黑暗。”

    小女孩点点头，把写着“怕黑”的纸条放进灯笼里。

    夜幕降临， thousands of lanterns floating into the sky, like stars returning to heaven.

    而在极北冰湖之下，那口沉睡的铜钟，再一次轻微震动。

    但这一次，回应它的，不再是风雪呜咽，而是遥远南方海岛上传来的一阵孩童嬉笑。浪花拍岸，沙地上歪歪扭扭刻着几个字：

    **我也想当守钟人。**

    风起云涌，世代更替。

    可总有些东西，比权力更长久，比仇恨更坚韧。

    比如一颗不肯认命的心。

    比如一句简单却执着的承诺：

    “我要做个好人。”

    哪怕这个世界，曾想把他变成恶魔。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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