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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如今倒说起天理公正来了,这戏演得也太假了!
可转念一想,温禾又忽然明白过来,殿中不少官员也渐渐露出了然之色。
五姓七望哪是真为了公正,分明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自弘文馆的前身修文馆设立以来,关陇勋贵便借着辅佐先帝打天下的功劳,牢牢把持着入学名额,五姓七望的子弟即便有才学,也大多被排除在外。
只有少数亲近太上皇或被李世民刻意拉拢的人,才能被允许入学。
五姓七望的人也知道,这是太上皇和陛下,有意削弱他们。
因此他们早就对勋贵垄断弘文馆的事不满,却一直没找到由头发难。
只是那褚亮整日在弘文馆内,也不做事,只让他儿子出头。
他们便找不到攻讦的理由。
至于说褚遂良代父亲做事,这其实不算什麽。
甚至于可以说是一件美谈。
如今温禾与关陇勋贵因弘文馆学子私闯贡院之事撕破脸,正好给了五姓七望一个机会。
先前出声的那名正四品上通议大夫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崔敦礼怒斥:「崔舍人,你颠倒是非,如今考题未定,如何是意图窥探考题?」
「通议大夫此言差矣!」
崔敦礼毫不示弱地反驳,「你又如何知道考题未定?即便是考题未定,那私闯贡院之事,不也是真的?」
「若是如此,那某以为,高阳县子做的对。」
那名通议大夫被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想不出来。
私闯贡院本就是重罪,温禾处置得当,他们先前攻讦,本就没占住理,如今被崔敦礼抓住把柄,更是无从辩驳。
其他勋贵也纷纷垂首,没人再敢出头。
崔敦礼的话句句在理,再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李世民坐在御座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五姓七望与关陇勋贵的矛盾,他早已知晓,却没想到会在今日爆发。
崔敦礼为温禾说话,虽是为了自家利益,却也恰好帮了他一把,让关陇勋贵彻底陷入孤立,也让他更有理由推行科举改革。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天子的威严。
「崔卿所言,亦有道理,科举乃国之根本,贡院规矩不容践踏。弘文馆学子私闯贡院,本就该依法处置,温禾所为,并无不妥,至于勋贵此前对温禾的攻讦,朕看,也是失了公允,此事不必再提。」
李世民本想借崔敦礼的发声,将弘文馆之事就此盖棺定论,既护下温禾,又敲打勋贵。
可话音刚落,一道苍老的声音便打破了殿内的平静,
「启禀陛下,老臣乞骸骨!」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褚亮颤颤巍巍地从勋贵班列中走出,他脸色比前几日更显苍白,鬓边白发似乎又多了几缕,连脊背都比往日佝偻了几分。
可眼神里却带着一股不容退让的执拗。
更令人意外的是,他刚出班,身后竟跟着七八个身着绯色官袍的勋贵,纷纷躬身行礼,齐声道。
「臣等亦乞骸骨!」
御座上的李世民,方才还带着几分缓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诸卿这是要逼朕吗?」
褚亮迎着李世民的目光,虽身体微微发颤,却没有半分退缩,朗声道。
「启禀陛下,前日两仪殿外,高阳县子以黄口孺子之身,当众欺辱老臣,更以诗词讥讽满朝勋贵,将我等开国功臣视作无物,反倒称寒门庶民士子才是朝堂栋梁。」
「老臣心寒啊!若陛下今后只重寒门丶轻慢勋贵,宁愿弃用我等世家子弟,那老臣便不敢再居朝堂之位,恳请陛下容老臣归隐田园,安度残年!」
这番话看似示弱,实则暗藏锋芒。
后半句未说出口的潜台词再明显不过。
若想让他们留下,就得处置温禾。
温禾站在末位,将褚亮的心思看得通透,暗自冷笑。
这老东西倒是会拿捏分寸,知道李世民如今离不开世家勋贵的支持,竟用「集体乞骸骨」来逼宫,是想把李二架在火上烤。
李世民自然也听出了褚亮的用意,脸色愈发难看。
他一直以来的想法,都是削弱世家特权,而非彻底铲除。
如今大唐初定,地方治理丶朝堂运转,处处都要倚仗这些传承已久的世家大族,若是真让他们尽数致仕,朝堂怕是要瞬间瘫痪。
更别说,褚亮等人若离朝,定会在外大肆宣扬「陛下弃用世家」。
到时候天下士族人人自危,指不定会生出什麽乱子。
「褚亮,你这是明目张胆的逼宫!」
就在这时,温彦博猛地出班,指着褚亮厉声质问道。
他出身太原温氏,虽也算世家,却一直与寒门士子交好,更看不惯褚亮这般以退为进的手段。
褚亮抬眸瞪着温彦博,身体因愤怒微微发抖。
「老夫只是不想让大唐天下毁在一个稚子手中!温彦博,莫以为老夫不知,那温禾便是你们太原温氏的子弟,你这般维护他,不过是为了自家宗族私利!」
「老匹夫,休要血口喷人!」
温禾见状,当即跨步出列,朗声道。
「我就是农户出身,和他们太原温氏没有半毛钱关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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