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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世人想得那般轻易风光?因缘故,我大略也是知晓一些。
天资、外药、法脉、师门、灵气.......
此等诸物,但凡缺了一类,便是修了道,也要修得万分艰难,便像我那阿兄一般。
陈大哥,我知你是因那个铁的事情心有所感,只是阿兄对我说过一句话,我一直记到了至今,这是阿兄在道书里看来的。
他说,九转炉中,半成尸解之炭,三尸关外,尽是黄芽烂根!
这修行修行,又有几人真正成了书上的所谓大道?
实话说来,便是真像铁一般有了修道之机,我亦不愿去搏那一丝或有可能的机会!”
何昌所言的铁,本是竹溪村中的一位农人,家境贫苦,可谓上无片瓦,下无卓锥,平素也只靠给人帮佣来勉强度日。
因坑蒙拐骗的浪荡习性难改,故而铁在竹溪村内的声名也不甚好,自然也是寻不到什么好女子肯嫁与他。
不过就是这样一位人物,近日竟是撞了运道,因偶然拾得了一本半破符玉,便被梁国的修行门派方远派找上门来。
而方远派虽收缴了那符玉,但也多少是给了黄铁些补偿。
纵黄铁年龄太大,根性又低下,方远派同样还是破例将铁收入山中,叫这位拜在了一位长老门下。
此事一传出,热闹还要更胜十年前何延拜入原山府时候。
竹溪村人都将此事当成一个新奇谈资,近乎人人眼热心羡,只恨不得当初凑巧捡到那符玉的是自己。
唯何昌对此事的反应是不咸不淡,他本是个絮叨性情,但对此事却连提都未提过几回。
显然对于修道长生之事,何昌的态度绝不算热络......
而听得陈珩今番忽这般开口,何昌也只以为陈珩是被董铁一事刺激到,忙出言宽慰起来,也是说出了自家的心腹之言。
陈珩略一沉吟,又问道:
“若是一应外物俱足,也无不测之虞,你又当如何?”
何昌想了一想,还是摇头。
“我已是成家了,家中有父母贤妻,小儿又生得聪明可爱,恨不得日日伴在这几位身侧,哪里舍得离身呢?”
何昌将手搭在船上,认认真真琢磨一会,随后洒然道:
“再且我自幼便在这水乡长大,什么飞天遁地,长生逍遥,于我而言都太远了些。
我对眼下的日子已很是知足了,只觉是被天地神佛垂怜。
就算知晓修道能有更大好处了,我亦舍不得家人,舍不得故土......”
最后说完这话,何昌也是不免心下一笑。
这分明是两人私下里胡乱的闲扯,自己却愈说愈是起劲,好似真有这一回事摆在眼前一般。
不过何昌倒也不疑有他,因在这些年间,像这般漫无边际的谈天说地,两人经历的也着实不是一回两回了。
方才之事,何昌也只当做是陈珩因铁之事心有所感,才有那句发问。
“陈大哥,我便是这等没出息性情,莫要见笑。”何昌挠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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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珩摇摇头。
此时天角已是有了薄薄一层的暮色,如雾如烟。
江风徐徐吹来,虽还是夹杂着些未散的暑气,但亦是叫人精神发爽。
“大抵人生在世,知足即为称意,而乐莫大于无忧,富莫大于知足......”
陈珩顿了顿后一笑,也不多说什么,道:
“走罢,已是耽搁许多功夫。”
何昌点点头,待两人过得半晌,将虾笼一一收上来后,也是慢慢将小渔船又摇到江岸处。
此时何昌见已等候许久的浔坚走了过来,倒也并不意外,只同这位笑着点点头。
他知这位是暇丘城里的一位外地富商,因爱陈珩一手好字,故常常来拜访,何昌同浔坚也是见过几面,也并不陌生。
虽不知浔坚今番前来是要求字还是叙旧,但何昌也不多留。
在收拾一番,同陈作别了后,他便唱着渔家号子兴高采烈拖网离去。
“浔公今番来此,不知是有何见教?”
陈珩见何昌身影渐渐走远,直至不见,他收回目光,对浔坚笑问一句。
“真人切莫说笑,在真人面前,小龙哪里当得一个“公”字!”浔坚连连摆手。
虽这两年间同陈珩已算是熟络了,但浔坚在陈珩面前,还是莫名有一种手脚拘束之感,不能够从容。
当年陈珩在斩杀了钱之后非但并未离去,反而还大摇大摆住在了暇丘城中,毫不掩饰形迹。
而百蛮宫得知这事的反应也颇耐人寻味,那位素以跋扈而闻名的刘长老居然未当先暴起发难,反而还在事后几月亲自上门赔罪,送来了一方玉匣。
浔坚是亲眼看得了玉匣被揭开。
匣中的只是一对玉质瞳孔和一枚天人虚白丹。
那对瞳孔赫然出自刘长老之身,是这位亲手下,以惩自己的识人不明。
虽说大修士都有血肉重生的能耐,这等小伤,其实也不痛不痒,但刘长老是花费了大气力,才将自家瞳孔炼成了金光法眼。
如此施为,等若是将这一法眼神通给生生废去,当然损失非小。
至于那天人虚白丹,更是不必多提。
此物本是刘长老给百蛮山道子的生辰贺礼,连诸般珍贵大药都还未凑够,离真正现世应还有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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