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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义银苦思半年的方案,他从没想过让新神道教单方面让步,神佛双方都必须退一步。
新神道教的建立有极其现实的意义,是斯波神权政治稳定性的必需品,所以阳间的事没得谈。
但宗教事务,从来不只是阳间的事。
新神道教是供奉毘沙门天为真神的教派,高田姐妹在堺港筹谋阶段吸收了过多的南蛮教特色,导致新神道教的一神教属性色彩浓烈。
虽然新神道教还不至于发展到像一神三教那么排外,但也已经不像是天皇体系的旧神道教那样包容多样。
只要能确保毘沙门天在阳间的权力基础,新神道教并不介意牺牲毘沙门天以外的多神,向佛教诸派让步阴间的权力。
宗教的零和博弈,也可以灵活博弈。
———
大德寺位于京都北洛的紫野之地,是临济宗大德寺派的总山门,号龙宝山。
其原本是一座小佛堂,后来因为后醍醐天皇的捐地兴旺,成为京都的官寺。
后醍醐天皇侵犯武家利益,被足利幕府视为昏政乱政。
大德寺因为和这位天皇关系深厚,也被足利幕府厌恶,一度失去官寺寺格,成为林下民寺。
直到三代将军足利义满上位,修改五山制度,将大德寺指定为五山十刹之中的第九位。
随后却又因为种种原因沦为林下民寺,且多灾多难,两次毁于祝融之灾。
直至一休宗纯,也就是后世著名的一休和尚成为大德寺主持,再度复兴了临济宗大德寺派。
此时的大德寺还不如后世那般塔头林立,但也已经颇具规模。
秋日里,义银登龙宝山礼佛,京都诸派得道高尼自发前来陪同,肥头紫衣纷至沓来。
总见院外,一众高尼们皆是驻足不语。
此时天气转冷,秋风萧瑟,叶色泛黄,时不时在风中落下几片,被寺中仆役轻手轻脚扫去。
总见院内埋葬着织田信长的遗骸,曾经织田信长也在拉拢临济宗各派,想要对外压制天台宗,对内制衡日莲宗等蠢蠢欲动的宗派。
只可惜,创业未成的她自己却先死在了本能寺之变。
算起来临济宗总是受了织田信长的恩惠,于是由大德寺派出面收敛了她的尸骸,埋葬在总见院内。
明智光秀需要的只是织田信长去死,对死后的残骸并没有半点兴趣,也默许了大德寺的收敛。
这几年,义银忙得昏头转向,虽然几度驾临京都,但也很难抽出时间来看看织田信长。
再者,他对织田信长的感情非常复杂,不知该如何面对其坟墓。
那是他最大的敌人,曾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但织田信长也是一个深爱他的女人,为他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甚至愿为他放弃独霸天下的野望。
义银曾经想要改变织田信长,想要让双方能够和平共处,好好的活下去。
但最终,政治矛盾不会因为个人情感缓和。
织田信长被义银软化了,她是心软了,可别人却没有。
当魔王不再冷血无情,变成有血有肉的女人,她就可以被杀死。
明智光秀攒了一大局,织田家内外恶意齐心合力,几乎是一起动手杀死了织田信长。
义银很伤心,很痛苦,却无法改变现实。
织田信长死了,她可以一了百了,义银却还活着,还需要在这个看似有规则,其实一点道理不讲的人世间继续活下去。
义银望着织田信长的墓碑,再风光无限的人物,死后也不过是一捧黄土,方寸眠所。
他蹲在织田信长墓碑前说了许多,说了许久。
已然算是称孤道寡的义银,他心里埋着许多许多的话,可除了和死人说,他已经不知道还能和谁说了。
最终,义银颤悠悠站起来了,他蹲了太久,腿脚都蹲麻了。
跺跺脚,伸伸腰,义银笑着对墓碑说道。
“不说了,外面还有许多事在等着我处理,那些麻烦的家伙还堵在门外呢。
真没想到,和你聊天还挺解压的,早知道如此,我早就该来了。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有空再来看你。”
义银转身走出几步,忽然心生感应,回头看去。
一簇阳光打在织田信长的墓碑上,似乎有一条人影在那里站着。
那个曾经出生不幸福,长大不幸福,一生都在拼命证明自己,满身戾气的女人,她似乎在如释重负的笑,对义银微笑。
义银心头涌起一阵愧疚,低声喃喃道。
“奇妙丸一切都好,明智光秀会好好抚养她长大。
你放心,织田家有那么大的遗产,明智光秀可不敢松懈,她一定会对奇妙丸很好很好,牢牢抓住这个制衡一条秀吉的筹码。
而且,明智光秀好像真的很爱很爱你的孩子,我真的搞不懂,她明明杀了你,可为什么会那么爱你的孩子?她心里就一点不膈应吗?
人心,还真是复杂呀。”
最后感叹一声,义银走了出去,再没有回头。
在他的身后,织田信长坟墓前忽而卷起一阵风,扫走凡世尘埃,仿佛这世界的一切都留不在墓前。
———
见圣人从总见院出来,等候的得道高尼们几乎是一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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